那些自认为是遵循正统的文人知道她销毁古籍定然会一股脑的抨击她。
没处理好,贺云昭这个前途无量的状元郎也便废了。
吴是今年四十有八,他手里干过不少脏事。
如贺云昭这样的人,他也见过几个。
他脚下黑金靴轻巧一动,走到梯子一侧,亲手为贺云昭扶着梯子。
状似无意玩笑道:“小贺大人,两年后的春日又一位状元郎要诞生了,小贺大人可不要嫉妒新人更受关注啊。”
贺云昭仰着头正在拿书,她手腕动作一停,捻一捻满是灰尘的手指。
她轻笑一声,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做好自己的事,无愧大晋、无愧陛下就足够了。”
吴是有意提醒,一入朝堂深似海,保护好自身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贺云昭是急功近利的人他也不会开口提醒。
可偏偏,这是个颇有些理想主义的救世者,不愿看到朝野乱象。
吴是伸手握紧了梯子轻轻一抖,站在上头的贺云昭霎时间便感到一阵不稳,她低头皱眉看去。
吴是黑红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好半晌才开口道:“忧国者见血,虑民者吞刀......”
“你还那么年轻,日后要保重自身为要,曲瞻便做的极好,你们同为友人,应当学一学他。”
贺云昭一愣,没想到吴是竟然将她看过了莽撞正直的人。
她一侧头,看向底下的吴是,只见他眼眸中竟有说不出的怀念,似乎在想一个早就不存于世的人。
贺云昭扶着梯子,她歪一歪脑袋看过去,道:“吴大人,下官不知道这这句话是谁说的,但下官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人才是一个忧国者一个虑民者。”
如果是一个汲汲营营只为名利的人是万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
吴是脸上瞬间一片空白,似乎在回忆什么。
砰!
贺云昭从梯子上跳下来,将书递给几个侍卫,她拍拍手上灰尘道:“先从这几本查吧。”
她摸着下巴琢磨道:“很奇怪,按理来说二王谋反案在那么多年前,可这书经过做旧,仔细一查不过是五六年间出现的的东西,或许还有余孽仍在。”
五六年间?余孽?
吴是的回忆瞬间被打断,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这一件与谋反案息息相关的案件中。
或许能通过这次案件查到谋害萧临的凶手,还能找到小殿下的线索。
贺云昭背着手先一步离开,剩下的就交给吴大统领了。
她与吴是说的话不做假,心中装着朝堂与百姓,但与此同时她还很有主人翁意识呢......
背对着藏书阁,贺云昭轻轻的呼出吁口气,抬头看看蓝天白云,“呜!天气真好!”
回直庐再写点税务小文章去,侍讲不看也没关系,有朝一日......她直接执行!
......
贺云昭的悠闲日子没过两日,又被传召至太极殿。
古籍被篡改的严重性,这些阁老可比吴是这个粗人了明白的多。
贺云昭进门的一刹那都能瞄见两位阁老脸上有伤痕,显然已经是斗过一次。
不仅开展了思想战争,手脚也要同时战争。
啧啧,贺云昭心中忍不住摇头,还真是文官武德充沛啊!
这种场合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只是安静的听着几位阁老唇枪舌战。
曲阁老出乎意料的意见十分保守,他在此刻选择了静默。
陈阁老反应最激烈, “荒唐!荒谬!二王简直是大晋之耻!臣请求陛下将二王全部移除宗室族谱!”
老头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