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苑一屁股坐在课桌上,他背对着丁翰章和贺云昭,日渐圆润的背影显露不一般的悲伤。
中年男子一抹眼泪,嘴瘪的比房檐都高了,刘苑心里就是不高兴,“徒弟变师弟了,还不准我生气了!”
贺云昭就进书院时年纪不是最小的,但却是最乖巧懂事的,她一直勤奋好学,加上刘苑和贺云昭的父亲还有几分交情,心疼这孩子年幼丧父,更是多加照顾。
一开始他就经常在师父那里敲边鼓,隔三差五就说一下云昭的好,希望丁翰章能够收下这个徒弟。
刘苑是丁翰章的弟子,他是从五六岁上便跟着当时还是秀才的丁翰章念书的弟子。
他年轻时也在外地做过官,但他这个人学识好,为官却有些迷糊,那时候丁翰章也还年轻,自己在朝堂还战战兢兢的,更别说腾出手来照看刘苑了。
于是刘苑就被吏部分去了贵南做县令,一上任就被当地土司给打懵了。
当了一年的官,别说政绩了,家底都搭进去一半!最后还是贺父看不过去给他出主意装病辞官了。
回京后的刘苑对当官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哪怕是丁翰章还在礼部为尚书时,他都丝毫不想起复当官。
最后丁翰章开了这家翰章书院,刘苑才过来做个先生。
地位是需要相辅相成的,丁翰章为官时虽没入阁,但也是正一品的尚书,开始教书后又教导出不少学子,进士都有四位了!
虽然明知丁翰章收贺云昭为弟子对云昭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刘苑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低着头自己用袖子挡住眼睛,丁翰章眼睛一眯,随即扭头笑呵呵对这贺云昭吩咐道:“小昭,今日你便休一日,回去后同贺老太太商量拜师礼的事宜。”
贺云昭一愣,只好应下了,她下意识看了一下刘苑先生,只能看到背影。
刘苑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是啊,你先回去准备,穿一件漂亮的衣裳,到时候请些宾客来,咱们也难得热闹一次。”
贺云昭收回手,俯身一礼转身出门去了。
待人一走,丁翰章就没了刚才的老顽童模样,老头上前使劲用手指点点刘苑的后背。
哼一声,“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这是耍的什么脾气,还叫一个孩子哄着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刘苑才不怕他,圆润的身板子一扭,避开老头的手指,回头脸上就有些不愤,他质问道;“师父,以前我说了几次想请您收云昭为弟,每次您都拒绝,说自己再不收徒了,现在呢!”
云昭是多好的孩子啊!
从前说了多少次师父都不同意,如今云昭写出了这样一首词,成了声名鹊起的‘梦郎’了,师父想收徒了。
刘苑不是不想让师父收徒,就是心里较劲,气不过这回事。
丁翰章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瞬间一言难尽,这个弟子啊,半点不会藏事,人心是好的,可也!
“你真是长了个猪脑子!”
“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蠢!”
“幸好你不愿意当官要是还当官,你师父我迟早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苑一脸震惊,他惊诧又难过的指着自己胸口,“师父你竟然这样说我,你怎么能咒我呢,师父!”
还好现在书院没有人,老头抬手抱头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决定快刀斩乱麻,“老夫要收小昭为徒是因为他的心性。”
“能在经历了一日之间扬名京城后还能坚守本心,一大早来到书院自己复习,这才是老夫收他为徒的原因。”
“还有你!”
“蠢货!”
“笨蛋!”
“猪都不吃的狗脑子!”
“你就算是心里有猜测,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