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缓缓吹来,一缕发丝从鬓角处跑开,打在她白皙的侧脸上,眸中映射出那道月亮。
裴泽渊心中一跳,他在此刻似乎生出一声想法,想将那一缕头发别好。
可他腾不出手来,因为他抱着贺云昭买的野猪崽子。
贺云昭甚至用三个呼吸的时间想到一个好名字,‘白菜’。
抱着白菜的裴泽渊腾不出手来为她拿走头发,他言简意赅提醒道:“头发。”
贺云昭迎着月光,她细细体会刚才心中的复杂思绪,可惜道:“怎么曲瞻不在呢。”
裴泽渊瞬间变脸,声音里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委屈,“要他干什么,难道我不行吗?”
贺云昭没有去碰散出的那一缕头发,她回头道:“他绘画不错,正好把我画下来。”
就在那一刻,她心中思绪复杂,看着皎洁的月光发丝轻抚脸颊,她猛然就意识到,这一刻她一定超有氛围感!
要是曲瞻在,正好给她画一幅画,她再提两句诗,简直完美!
画画?裴泽渊还真不会。
他清清嗓子,道:“画画我不懂,进去乐坊时,瞧见曲公子唱曲,便顺便也学了两句。”
“摇芳华怒放...”
贺云昭冷静道:“你想杀我可以直接动手。”
裴泽渊闭嘴,他老实抱着‘白菜’。
第二日,卖野猪的摊主被人堵在家里,仆从道:“所有的野猪崽子,我都要了。”
一整窝的野猪被送到裴家的庄子上养着。
经了这一遭,贺云昭也算发泄了许多压力出去,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中。
她不紧张了,丁翰章反倒是紧张了,还拿着贺云昭的文章去找其他老友。
“你瞧瞧可有中会元的可能。”
老友们纷纷夸赞,为的不是贺云昭,是怕丁翰章这老头子太过紧张。
第48章 会试
傍晚的夜里闪出两盏灯火, 昏昏沉沉的李晖在下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在王府后巷子里。
他虽然常与人宴饮,但他酒量并不算多好,今日宴上有宗室一位长者, 他难免多喝了几杯,人便不大清醒。
醉酒人醉到瘫软最好照看,反倒是这种醉倒理智不在的人最难料理,下人们只好小心搀扶着。
只听李晖嘴里叨咕起来,“那房家..老四, 宗家的二郎, 还有可恶的贺..三郎、程六郎!”
他醉眼朦胧的一扭头,“他们不识好歹!”
李晖踉跄一步,险些栽倒, 又被小厮扶住。
小厮忙道:“对对对,他们可恶, 王爷您这边些,莫靠着外墙。”
李晖拍拍胸脯, “本王说...话了,那是给他们...面子!如今朝...堂, 谁比....本王面子最大?”
“你说是不是啊看...不上本王!将...来还不是要下跪。”
小厮一脑门汗的不停附和着,只盼着王爷能消停些。
两个小厮在身侧扶着,前方还有两人打着灯笼。
本想坐马车回府, 但马车在路上坏了,走石子路是不成问题,到了后巷这边的泥土路便有些带不动车轮。
四个小厮都下车推车竟也推不动, 加上安王喝醉了, 都怕推不起来再惊着主子,只能下车扶着走。
好在王府后巷子也是王府自留地, 住的都是王府的管家等有体面的下人。
十一月一到,京城的天儿变得昼短夜长,此时天色昏下来,瞧不清前方境况。
安王又是迷迷糊糊的开始闹腾,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东西,小厮只好架着他小步走。
“王爷,要不小的背您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