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凤绵很不想让家里知道他眼睛受伤的事,还是老老实实口述了信,请程少煦帮忙把信寄回了家里。可知道归知道,林清弦此刻的脸色却实在算不上好。

“先生,是朕的错,朕没有照顾好乖宝,才让乖宝的眼睛受了伤。”谢循将凤绵小心地从自己身后扶出来。

凤绵看不见,但听见谢循这话也知道他爹就在面前,赶紧伸出手划拉一下,“爹。”

林清弦握住儿子胡乱划拉的手,脸色沉得吓人,“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好?”

凤绵赶紧朝他爹走了一步,握紧他爹的手道:“爹我没事,再过一个月就好了。”

林清弦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是在憋着怒火,他看向谢循,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臣需要一个解释。”

“爹,爹,”凤绵赶紧喊住林清弦,“您和诸位大人一路赶路肯定累了,您先跟我到帐篷休息吧,我跟您说。”

凤绵拉着林清弦的手就要往回走,谢循赶紧扶住他,没让他乱走。

“诸位大人一路奔波都辛苦了,朕已准备好了接风宴,诸位大人稍作休息后便可入席了。”

“多谢皇上。”

众人也都看出来,这对师生是有话要说,也都识趣地没有去打扰。正好赶路也确实累了,先稍作休息一下也正合他们心意。

凤绵左手被谢循牵着,右手牵着他爹,小心朝着王帐走去。

“爹,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怪谢循,都是北戎人太狡诈了。”凤绵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当日发生的事,在他的口中北戎人罪大恶极,一切都是北戎人的错。

林清弦怎么听不出来他这是担心自己责怪谢循?

儿子的手正和人家紧紧相牵。

营地上都是草地,落了雪的地面依旧凹凸不平,走到王帐前的时候,凤绵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直往前摔,谢循下意识将他捞了回来搂住,紧张道:“乖宝,没事吧?”

凤绵抱着他,摇摇头,因为看不见,这种突如其来的摔跤更容易吓他一跳。

谢循立刻用力将他整个人抱起来道:“我抱你进去。”

跟在他们后头的程少煦和孙缙:“……”

再一看林清弦,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可眼底却酝酿着吓人的风波,两人都不敢吭一声,直接缩了回去。

而谢循也是在将凤绵抱进了王帐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把先生抛下了。

凤绵也有回过神来了,自己的右手空空如也,刚刚一时没注意,把爹爹丢下了。

谢循脸色几变,将凤绵小心放下,“乖宝,你先坐好,我去请先生进来。”

凤绵赶紧点点头。

林清弦进来的时候,看着凤绵脸上明显心虚的表情眼底酝酿的风暴更甚,儿子是自己养大的,如果这两人之间没什么,心虚什么?

“爹……”

王帐内的安静让凤绵感觉到一些不安,下意识喊他爹。

谢循不忍心凤绵露出难受神色,“先生,我……”

林清弦抬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凌厉。

谢循背后紧绷,但依旧将话说了出来,“这一切都是学生的错,是学生没能及时察觉到大周士兵中有人被北戎药师练成了药人,以致于差点儿中了埋伏。乖宝是为了救学生,因为无法承受小仙童给予的力量,眼睛才会看不见。”

“有多少人看见了?”

林清弦问完这句话后,谢循和凤绵都露出了一点心虚神色。

最后还是谢循顶住了压力,将凤绵秘密暴露,已经成为神使的事告诉了林清弦。

林清弦脸色一点一点有了变化,最后面无表情地看起来实在吓人。

凤绵看不见,也感受到了王帐内气氛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