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年过去,谢循就变化这么大了。
庆熙帝不由露出了点恍惚神色。
他记忆中的谢循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这孩子离家那么远都惦记着他,也不知道那天离开皇宫的时候有没有在心里埋怨过他。
盛海瞧见庆熙帝神色恍惚,小心开口道:“主子,您这一进去,小公子肯定一眼认出您来,咱们……还进去吗?”
庆熙帝回了神,“找个雅间吧。”
“诺。”
玲珑茶坊挺大的,所以谢循还真没发现庆熙帝也微服私访来了这里。
不过等庆熙帝等人进了二楼的雅间后,松墨就低声提醒了谢循。
“刚才有人在盯着你瞧,有一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疑似太监,另有几人应当是大内侍卫,为首的人年纪应当是五十多,与你本来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谢循听完沉默了,他相信松墨不会看错,所以来的人极可能是他的皇祖父。
皇祖父好端端为什么微服私访?
谢循扫了一眼大堂中央的位置,正在慷慨陈词的读书人,脑子灵光一闪,难道是冲着这些读书人来的?
看来皇祖父很满意这些读书人写诗称颂他的举动啊。
谢循眸光微闪,其实一开始读书人写诗称颂皇祖父的举动背后有定国公府的手笔,当时他还觉得这一招能有多大用处,可现在皇祖父都亲自微服私访了,这一招远比他想象得有用。
还是外公了解皇祖父。
既然皇祖父刚才盯着自己瞧,应该是认出他来了,他也要小心一些了。
凤绵不知道谢循和松墨说的悄悄话,他们坐在了二楼的大堂里,正好就在天井旁的栏杆边上,可以一眼瞧见一楼天井中央的说书台,听见说书人说故事,所以凤绵一开始有些恹恹的情绪也消散了,竖起了耳朵听说书人讲故事。
这说书人讲的还不是别的故事,许是察觉到读书人爱听吧,讲的正是皇帝问罪荣安伯府的故事,说书人口才绝佳,故事一波三折,仿佛亲自在皇宫见到了皇帝大发神威,处置荣安伯世子的场面。
就连凤绵都渐渐听得入了神。
听到荣安伯仗着爵位,以及女儿夏嫔和外孙七皇子的关系,试图逼迫皇帝从轻处置荣安伯世子的时候,凤绵和大家一样愤怒地握紧了小拳头。
听到皇帝不顾荣安伯的胁迫,大发神威处置了荣安伯世子时,又和其他人一样欢呼鼓掌,笑眯眯喝彩,“好呀……”
谢循的余光瞧见对面雅间的窗户开了半道,就知道皇祖父也一定在关注着茶楼的情形,也积极主动地鼓起了巴掌,好像十分骄傲一样。
对面雅间的盛海瞧见了,不由笑出声:“小殿下这么激动也不怕暴露了身份。”
庆熙帝扫了一眼,神色得意,嘴上却道:“小孩子脾气。”
盛海:“可不就是小孩子,小殿下今天也才七岁呢。”
庆熙帝:“皇家的孩子,七岁也该长大了,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懂事了。”
盛海拍马屁道:“皇上英明神武,比肩尧舜,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谢循也不知道他皇祖父有没有看见他卖力鼓掌,双手都拍红了才停下。
不知道内情的雷虎和陆明几人都有些不解,还以为谢循也这么喜欢听这个故事。
唯有知道内情的松墨知道原因。
一个故事说完后,楼内的读书人都催促说书先生再说说别。
说书先生道:“按照约定,接下来是斗诗时间。”
这是茶楼的固定项目,斗诗既能吸引读书人,又能让胜出的人名声大噪,对茶楼和读书人都是好事,因此热衷者不少。
那些催促的人听了也停下了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