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官,不是为了皇帝而做,乃是为了庶民。从前如此,如今也是一样。倘若你不做,换成另一个胡良才来做,最后苦了的,还是治下百姓。朝廷既有了旨意,老大人又这般举荐,还为你具保,你若推却……”
嘉芙悄悄瞥了他一眼,“那个人毕竟是皇帝,治不治你个抗旨不遵之罪且另说,你岂非辜负了老大人的一番信任?”
白天接到那道旨意后,裴右安心神有些恍惚,回来后,情不自禁便问于嘉芙,本也只是信口而言,却没想到她如此劝了自己一番,字字句句,仿佛都说到了心里去,呆了一呆,不禁惭愧,叹了口气:“芙儿,枉我一大男子,遇了此事,心胸竟也不及你一女子开阔。你说的是,做官乃是为了百姓而做,并非为了一家一姓。老大人如此信任于我,我岂能令他失望?这绶印,先父当年曾用,如今我追随他便是了,倘能造福一方民众,也不枉先父当年对我的栽培抚育之恩!”
所谓当局者迷,以他如今和皇宫中那个人的关系,嘉芙知他心中起先应还存了疙瘩,这才犹豫不决。
聪明人有了心结,往往自己反倒最难化解。见他被自己给说开了,心里欢喜,却故意蹙眉:“大表哥你此话何意?为何女子心胸就定要比男子狭隘?”
裴右安一怔,随即失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将嘉芙抱到腿上,亲吻向她赔罪,是夜,屋中温情无限,身畔慈儿也是乖巧无比,睡在相拥而眠的父母身畔,一夜酣眠,直到天亮。
半个月后,陇西原节度使卸任而去,裴右安继领节度使一职。
消息传开,整个素叶城的民众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