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往上海时,心里满是对于未来的迷茫及对自己嫁给一个病号冲喜的不安。
如今他又坐着火车返回苏州了,与他同行的还是他的“新婚丈夫”,真是世事难料。
纪轻舟想着,不自觉地将视线转移到了解予安脸上。
对方一动不动靠着椅背,坐姿松弛,神态自若,因蒙着眼睛,也瞧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
纪轻舟撑着额头注视了他片刻,旋即桌下的左腿轻轻碰了碰他的右腿,问:“你没睡午觉,困不困?”
解予安颜色浅淡的嘴唇微启:“怎么?”
“我困了,这火车晃啊晃的催眠。”纪轻舟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将书本“啪”的合上,双臂环胸靠在沙发座背上,阖起眼开始睡觉。
“我睡一会儿,到地方了,乘务员应该会喊吧?”
解予安刚要回答,紧接着肩膀就是一沉。
纪轻舟歪着身子枕在他肩膀上,道:“这座椅不舒服,你肩膀借我靠会儿。”
“我何时同意借你了?”
“我一路这么照顾你,给我靠会儿怎么了?”纪轻舟说着,脑袋还故意在他肩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这不是你本职吗?”
解予安低低地回了一句,话语似不情愿,却也没伸手推开他,反倒还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更端正了几分,之后也未再说什么。
此刻,对面的黄佑树已经发出了轻鼾。
又过了会儿,肩头靠着的人呼吸也绵长起来。
一个包厢里竟只有他一个瞎子是清醒的。
解予安想到此事都觉得有些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