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痕迅速抬手要挡脸,但没来得及,郁舟已经看到了。

郁舟没忍住倒抽了口凉气。

润玉痕听到他的抽气声,立刻抬睫看向他:“被我吓到了?”

郁舟瞳孔很快攒满泪花,润玉痕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和,他就睫毛颤了颤,弱声弱气说出心里话:“有一点……”

他对润玉痕的潜意识印象,还停留在润玉痕对自己很好的时候。

润玉痕向他走了几步逼近,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很不能入耳的:“那怎么办?做.爱的时候也要怕吗?如果一直用正面的姿势做,你会尽早习惯吗?”

“什、什么……”郁舟瞳孔失神了一分,下意识后退半步。

“当初是你说不要修为再无涨进的废人,如今我修为飞涨,你又怕我。这是什么道理,郁舟?”润玉痕轻轻用手指抬起郁舟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在当初,郁舟说出决绝之言时,润玉痕的道心就当场四分五裂。

他放弃了所有,而郁舟放弃了他。他却还是想强求挽回与郁舟的姻缘,不惜堕魔。

一旁,陆照火刚刚头部受了重击,识海动荡嗡鸣,眼前阵阵发黑,一时支撑不住地侧倒在地。

经过刚刚一番缠斗,他们已经从殿内打至了殿外。

陆照火已经事先勒令,不准剑宗任一修士擅自行动、参与争斗,他不愿让无辜者卷进这场纠纷。

而魔族这边,没有润玉痕的指令,也按兵不动,只是静止地、乌泱泱地压在上空。

宫羽令乘光御风,身处魔族大军之首,悬浮于云端,神色漠然地垂眼俯瞰下方,一手持箭,一手挽弓,拉至圆满,遥遥地向下瞄准陆照火。

郁舟是最先发现宫羽令的举动的。

他瞬间感到被一股寒意浇遍全身,因为明白了宫羽令的意图宫羽令要射杀陆照火。

郁舟登时甩开润玉痕的手,闪至陆照火身侧。

郁舟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弓。

当初宫羽令送给他的那把金丝楠木弓。

郁舟将唇瓣紧抿得泛白,也用力扯出满弓,银光烁烁的箭簇上扬,对准云端上的宫羽令。

他并不是想要射宫羽令,而是准备着如果宫羽令真的将箭射出,那他也会随之射出,与宫羽令的箭对冲抵销。

但,宫羽令的射功几乎是天下第一,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拦截宫羽令的箭。

郁舟眉心微蹙,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非杀陆照火不可,宁愿暂时结盟都要杀陆照火。

天上地下两方肃然对峙着,无数双眼睛都注视着郁舟与宫羽令。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若比箭术,必定是宫羽令胜。

结果谁也没想到,宫羽令放水了,不仅放水反倒护着郁舟,射中一支同时射向郁舟的暗器。

那枚暗器来自一只急功冒进的魔族,以为自己如果暗杀了下方那名纤瘦的修士能算军功一件。

而郁舟的箭却意外射中了宫羽令的左胸口。

宫羽令一身金甲白袍,血溅当场,白袍染血格外鲜红刺目。

宫羽令眉眼缓缓下垂,微微张嘴似欲说什么,却是咳出一口血沫。

血珠落下的那一刻。

郁舟也怔怔地、反应不过来地落下了一颗泪珠。

……

魔族未出一兵一卒,就不声不响地撤军了。来时如乌云压境,去时如雨过天晴。

此事扑朔迷离,疑云重重,没有人知道魔君究竟为什么会撤兵。

但剑宗上下都知道,魔君还留在他们宗门,妖帝也留在他们宗门,而他们新上任的年轻宗主还在闭关养伤。

虽然已经不再被那么大阵仗的铁壁合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