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总是不敢看,总是视线躲闪。

好像不看,就能抹去他出轨这一事实一样。

宿水非要他看,要他自己见证。

钳住郁舟的下巴,指腹按在郁舟的下唇,迫使他低头看。

看那客观存在。

看小玉那么漂亮那么粉,黑曼巴蛇那么狰狞量那么多。

郁舟猛地闭起眼,鼻息急促紊乱,一边发抖地闷哼一边喘着哭骂:“讨厌蛇……讨厌大蛇……”

宿水腰脊绷着,不住吻他柔软的脸蛋,吻千遍万遍:“喜欢你……喜欢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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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水抱着湿淋淋、香漉漉的郁舟,相拥着安静了很久。

他跟郁舟,在郁舟与丈夫的婚房里厮混。

他像是偷得一日做了郁舟的丈夫一样,与郁舟情意胶胶,情话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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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话被挂断起,印征就有不好的预感。

郁舟一声招呼不打,突兀地挂了电话,他怕郁舟出事,立刻搁置了工作就驱车往公馆赶。

回到家,先是佣人告诉他今天有客人来访。

上了楼,还没进主卧就闻到一种混乱糜香。

印征微觉异样,猛地推开门,门扇轰然撞在墙上,震得房内苟合的二人身形一顿。

宿水下意识迅速用被子盖住郁舟光裸的身子。

印征连军大衣都没来得及卸下,肩上积着雪,帽檐上也积着雪,白皑皑冷冰冰。

帽檐下压着的寂静双眼,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然后,印征笑了。

鼎鼎有名的大明星,在他家跟他妻子偷情,还拿被子遮他妻子。

究竟是谁见不得光?戏子荡货!竟来勾引他清纯无知的妻子!

印征猛然抽了墙壁上悬挂的藏品宝剑,砍向宿水。

那柄剑挥过的轨迹,途经床头灯,灯泡都被无辜殃及,被劈碎了,碎片稀里哗啦落在床上。

然后劈开床幔,床幔也被无情绞碎。

“……”郁舟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失声了。

那是一柄剑,一柄奇长的剑。

贯穿了宿水腰腹的剑。

宿水的瞳孔紧缩。

宿水的血,热烫黏腻,浇在郁舟的小腹上。

郁舟也战栗起来,惶恐不已。

通天血河,腥气如瀑。

血溅鸳鸯帕。

本是郁印二人合婚时就铺在枕头上的鸳鸯帕,如今浸透汗、香、血。

印征持剑站在床边,手仍握在剑柄上。

雪白的剑刃从宿水右侧偏下的背部进入,又鲜红地从腹部出来。

剑尖穿出寸许,只差一厘,连郁舟也要被牵连到。

郁舟的泪珠溢出。

他光裸袒露的雪白小腹,怕得一抽搐、一抽搐,柔软细颤。

印征松开了剑,将宿水踹到床下。

他俯身捧住郁舟的脸,眼瞳黑而深,问:“弟弟。哭什么?”

印征的枕头底下常年压着一把枪。

原是出于工作性质防刺杀的。

印征犹觉不够,想起在电话里宿水是怎么勾得他老婆发出那种甜腻声音的,又怒海震荡,抽出枕头下那把枪,咔嗒上膛,反身单手持枪对准宿水的头颅。

“哥哥!不要!”郁舟瞳孔缩成针尖般细,几乎尖叫。

印征无动于衷,指腹微微用力,是即将扣下扳机的趋势。

“……老公!不能杀人!”

印征动作顿住,但手臂仍没有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