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笔了吗。”
“带了。”郁舟像被审讯一样紧张速答。
“那就开始吧。”
……
三个小时后,郁舟疲惫难忍,忍无可忍。
他再也不顾忌什么会不会把应霁的床弄乱了,啪叽一下一滩烂泥似的就往床上倒。
应霁摘下眼镜,摁了摁眉心:“起来,继续。”
“不要。”郁舟说什么也不干了,“我不学了。”
“尚明的结业考试至少要六十分才算合格。”应霁揉着眉心,“你刚刚做的真题卷才十六分。”
郁舟:。
郁舟:“我头好痛。”
应霁明知郁舟在耍赖,但见他恹恹的样子,顿了一下,还是问:“真的痛吗?我去给你买药。”
郁舟好郁闷,只觉得应霁是不放过自己了,他翻身坐起来,抓住应霁的袖角。
“我给你牵手,好不好?别学习了,我们牵手吧。”郁舟伸出手来。
那只手晾在应霁眼前,五指细白,关节淡粉,看起来无论握什么东西都很合适。
卫燃总是要和他牵手,应霁似乎也挺愿意跟他牵手的,郁舟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将其当作一种具有交换价值的筹码。
应霁沉默片刻:“是不是谁要跟你牵手你都给牵?”
郁舟想了想:“也不是,除了你只有卫燃牵过。”
应霁眼中的光亮慢慢黯淡了下来。
他的指腹因常年握笔而有薄茧,此时握住郁舟的手,指腹缓慢而有力地揉郁舟的指缝根部,粗粝的薄茧将其刮擦得泛红。
郁舟小腹发抖,浑身战栗一下,难耐道:“应霁,你太用力了,轻一点……”
应霁却问他:“卫燃平时对你是轻是重?”
“你们除了牵手还做什么?”
“抱过吗?吻过吗?”
郁舟让这孟浪的话给吓到了,白皙的脸皮涨红,忍辱负重,哆哆嗦嗦:“你在说什么啊……”
应霁敛着眉眼,说下去:“别给他。”
“你真的很笨,玩不过他。”
“他毕业就出国了,你却因为他给的一点甜头耽溺其中,到时候连毕业都毕业不了。”
应霁伸出手,郁舟下意识怕得躲了躲,应霁却只是将他眼边的碎发拂开。
带茧的指腹,落在他细薄的眼睑上,轻如鸿毛,异样感却也足够明晰。
“郁舟,你很怕吃苦。”
“但你一定要学习。”
“不要选择甜蜜但充满陷阱的路。”
郁舟怔怔地看着应霁。
好奇怪,为什么要对他这么认真、真诚、正直地劝诫。
他的眼泪不知为何滚烫地涌出了眼眶,源源不断地掉下来,打湿了衣服。
一定有人,在好多年前就对他说过这种话。
其中道理如今的他仍不明白,但已经知道这是种好好对待。
应霁松开手,抽身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只将清肃如雪的脸轻垂着。
他对他说,我希望你珍重自己。
郁舟的眼瞳泡在泪里,被浸得明亮。
他不信真有这么认真的好人。他忍着抽噎,胆子很大地试探应霁的底线,说:“那你……把游戏机给我。”
客观来看,他是那种很笨的,不懂见好就收的人,就这样装都不会装一下,直白的话语甚至显得有点胡搅蛮缠,很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但,应霁居然真的将那个能操控郁舟的游戏机交到了郁舟手里,让他自己掌控。
在游戏机落到郁舟手上的那一刻,郁舟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叮咚。
【支线任务完成,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