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眼泪落在缠大腿的那根触手上。
那根触手呆了下,刚张开顶端的小口将泪珠吞吃进去,就被其他触手愤怒地扯开。
明明只是一条条触手,竟然也显出了打群架般的气势,无数条去围殴那一条,打得不可开交。
郁舟看着这幅场景,竟然感到一丝荒唐,怎么看,都很像是多只犬类在厮打争宠一样。
最终,那根吃到郁舟眼泪的触手被打得奄奄一息,匍匐在远处的地上起不来。
过了这会儿,郁舟好像才突然敢呼吸了,微微喘着气,心神冷静下来一点。
刚刚他一直在耳鸣,现在耳鸣消失,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触手的对话。
触手们喁喁哝哝的,吵得不可开交。
可它们好像不会太复杂的词汇,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雌性!吾的!”
就这样,也能吵起来,而且越吵越凶,隐隐又有要打起来的趋势。
郁舟懵懵地听了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触手们口中说的雌性居然是自己。
他的肩头当即愤怒地发抖起来,牙关战栗得咯咯直响。
他忍无可忍,豁然站起身,摆着湿淋淋、白花花的两条腿大跨几步,气势汹汹上前,对着叫嚣得最狂、最粗壮的那一根触手,抬脚就是猛踩。
“你看清楚了!我是雄性,雄性!”
触手却发出可疑的疑似享受的咕噜声,被郁舟踩在柔软脚底的触手微微扭动舒展,像要被踩得爽晕了一样。
它只听懂了“雄性”两个字,以为郁舟是在向它索求雄性,瞬间情绪高涨。
触手兴奋地用触手将郁舟拦腰卷住,悬举于半空,继而用最鼓胀的那根触手,猛往郁舟身上缠。
触手要被香气熏晕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下,它们明白郁舟真的是雄性了,因为它们将所有地方都一一磨蹭过去,郁舟的喉结也被蹭红了。
郁舟泪水狂溢:“呜、呃!”
每一根触手都想与他亲密接触,可是不得其法,只能四处挨挨蹭蹭,急得团团转。
最细的那根触手在往日总是被其他触手欺负,今天却因祸得福,凭借体型获得了机会,得以趁机钻入郁舟的喉口,柔韧有劲的触手鼓动缩张。
郁舟简直觉得自己要死掉了,眼睛直瞪得大大的,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尾巴也抽搐着翘在空中,像触电似的,不断痉挛一下,拧巴一下,在半空里乱拧。
触手不知折腾了郁舟多久后,才终于退出来,对着郁舟的脸,喷出液体,郁舟赶紧闭起眼,脸被无可避免地浇得一片湿淋淋,水光润熠,被肆意浇湿的五官越发显出无助。
郁舟为了不再被触手折磨,闭住眼睛一动不动,装作晕了。
触手不知道他是装晕,还焦急地凑来贴了贴他的脸,又是抚摸他安慰他,又是给他喂水喝,却见一点作用都没有。
郁舟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上缠绕的触手都渐渐退去了,不知去了哪里,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果然,装死这招还是很有用的。
然而没一会儿,他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一块软不拉叽的、还带着血的生鱼肉被塞进他嘴里。
郁舟没办法再装死下去了,睁开眼,扭开头,泪眼惊慌地骂道:“丑东西,走开!走开!”
正卷着一块生肉往他嘴里送的触手愣住了,它听懂了郁舟说它丑。
还有其他触手,或正在抓鱼,或正在剖鱼,它们也都听见了郁舟说的“丑东西”,全都呆住了。刚捕上的鱼都找准机会挣脱触手的束缚,蹦跳着逃回洞外的水里。
触手心碎了。
但它还是把生鱼肉往郁舟嘴边送,喁喁哝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