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压抑着烦躁的男声传来,周迟抬头一瞧,包厢里已经有个男生在等着了,一头炸毛的红色短发,眼神锋锐不善,清俊的脸上总是带着点厌烦的情绪。
杨启见周迟来了还颇感意外,上下打量着周迟的穿着,看到他还背着双肩包时,漆黑的双眸隐隐亮着恶劣的光,唇角一勾,调侃道:“书呆子怎么也来了,不在图书馆呆着吗?”
周迟没有搭理他,却在离杨启最近的位置坐下了,杨启有些惊讶,浓黑眉毛高高扬起。手指夹着杯子朝周迟那边拱了拱。
“怎么,书呆子也想陪我喝吗?”
周迟很少在宿舍看见他,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很差,杨启整日混迹在赛车场和夜店里,周迟觉得他简直是在浪费人生。
不过杨启倒有个比祁阔还硬的后台,他爷爷曾是虎踞东三省几十年的司令,把这个独孙惯成了作天作地的小霸王,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依周迟所见,富三代敌不过官三代,官三代敌不过红三代,杨启家里长辈可是实实在在曾经掌过兵权的人,一步步稳扎稳打到现在,地位很难撼动。
所以杨启才能玩的昏天暗地惹是生非,他不怕啊。周迟心里微微一动,身子就忍不住往杨启那边靠了靠,面容颇不赞同:“你天天熬夜喝酒,对身体很不好。”
你算什么人,还管上我了。杨启气得嗤笑一声,烦躁的把杯子捞了回来,仰头灌下酒,没再往周迟那边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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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周迟真的很装呢
5.校草突兀的喉结点
5.
周迟很穷酸,全身上下打扮加起来都不超过两百块钱,他并不懂什么牌子货,县里有个衣服大卖场,里面的衣服时髦又便宜,经常能看见同学们去买衣服鞋子。
虽然周迟的衣着也大多出自那里,但都是他老妈去买的,他当然不能让同学看见他在地摊上买衣服。
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神,去卖场里跟人砍价,那样多掉面子。
上天给周迟一具完美的躯壳的同时,还给了他了精明的头脑,周迟学什么都很快,他经常会晚上咬着针线,把那些松松垮垮的衣服改造的很有型。
周迟装得辛苦吗?并不,十几年如一日的伪装,让他早就对清高孤傲这个人设了然于心,举手投足间都有种淡漠疏离的感觉,很多人第一次见面都会被周迟唬住,从而萌生对学神的敬畏,但杨启却不这么认为。
“学霸,和室友出去吃饭连喝酒的面子都不给吗?”
杨启仰着脖子灌下一小杯清酒,等室友等的有点久,他桌子上已经摆了两个空瓶了,吞下酒时,脖颈的硕大喉结滑动了一下。垂眼时,他看见周迟规规矩矩放着的两条腿,鞋子是没见过的杂牌,微挑的眼尾里漫出了一点不屑。
因为爹妈离得远,他跟着爷爷长大,见过太多太多阿谀奉承的人,那些人眼里明晃晃的肮脏的贪欲,弓着腰哄着他开玩笑,甚至会带自己的孩子陪他玩。一开始杨启觉得很得意,世界都围着他在旋转啊,这种感觉让他飘飘欲仙。
后面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杨启逐渐开始厌烦,玩伴们像扣上了一张张假面,就算他再怎么发怒,都是一幅笑脸,他看着看着忽然有种想吐的欲望。
杨启对这方面太敏锐,在看见周迟的第一面,他就察觉到了这位室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那双清泠泠的好看眼眸里似乎有种卑劣的、想向上攀爬的欲望,在看着自己时,杨启本能的有些反感。
周迟默默垂首,像是真被杨启劝动了,薄唇开合,小口小口抿着杯子里的酒,杯盏很小,很快周迟就皱着眉喝完了,修长的手指举着杯子给杨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