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地上那摊浑浊的液体,喉结滚了滚,眸中森冷的情绪愈发浓郁,宛如亟待爆发的火山。
鼻翼动了动,他似乎嗅到空间里若隐若现飘来的腥味,如果以动物的形象类比,那就是他护在身下的雌兽被不知道哪里窜来的野狗强迫打了种,咬得遍体鳞伤,连身体都被其他男人的味道浸透了。
还是骚,但这次他很心疼。
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对待周迟的方式是否正确。
周迟想独自打拼,他会提供资源关系,周迟是自由的鸟,而他是周迟随时可以栖息的大树。
两人一直维系这样微妙的平衡,直至今天,被打破了,以至于一向冷静理智的他也开始恍惚,把过错归在自己身上。
他就该圈下一处辽阔的地盘,在这个范围内,周迟才能安全。
男人的手指粗糙,表面儿一层薄薄的茧子,两根一并探进去,还没抠完,周迟闷闷的唔了一声,里头酸软过度,还处于高潮后的敏感中,轻轻碰一碰都难捱,现在更是绞紧了他的手指。
耳廓又被吻了上去,应当是要缓解周迟的不适,吻得相当温柔,祁斯贤压着嗓音不停道:“乖,还剩一点。”
“闭嘴。”周迟声音很喑哑。
他宛若一只重伤的鹰,四肢使不上力,可以说几乎在男人手指上打着晃,两臂撑在玻璃门上,胸膛一起一伏,凹陷下去的背沟里淌下莹亮的水珠。
祁斯贤的眼神在上面停滞许久。
这种时候倘若起了些不该有的欲火,就真遂了周迟口中的“老畜生”。
“我是你的情人,同时也是你的长辈。”他手掌钳住周迟半张脸,强迫他看向自己:“别拿我当外人,什么都不讲,好吗?”
周迟听见他的话,涣散的眼神又重新回笼,冷冷笑一声。
“我怎么确定您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这场火灾闹得人尽皆知,那一处藏污的地点也被曝光得彻底,阎承海在火中被烧成一具焦尸,其余几人还在医院里养伤,仍未清醒。
陈嘉行自首后,许多业界有名的大鳄在网上唏嘘不已,营销号和网友纷纷开始讨论其动机,众说纷纭,有说陈嘉行贫困出身,快被这群权贵子弟压榨干了,终于借此机会报了仇,还有人自诩清醒,说陈嘉行只是替更高一级的人背了黑锅,他们看来高高在上的权二代也只是有些人手底下的小虾米。
但眼睁睁看着白手起家的陈总跌落到如今的地位,众人不免要感慨一句:世事无常啊!
转眼间又入了冬,北京的冬天寒冷、干燥,四处都是白与棕的交汇,连飘在空中的也不算什么雪花,而是一粒粒小冰雹,砸在脸上刺刺的疼。
周迟从私立医院里出来,裹紧了身上的风衣。
不出意料的话,他这辈子应当不会再和陈嘉行见面。
病床上的男人不是他记忆中的陈嘉行,不过短短半年,男人眼角徒增几条皱纹,发根一点白发生出,看他的眼神似乎掺杂着鲜血淋漓的痛意。
陈嘉行终于养好了伤,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被阎家人送入监狱,阎家不倒台,他会在监狱里以各式理由呆到死。
两人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