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彻骨的疼痛,祁斯贤只是温柔的抚摸他的脊背,似是安慰似是歉意,像在顺一只炸了猫的猫,然而他说的却是:“我差点忘了,你很少做这种事情,应该不习惯。”

周迟的唇线抿的僵直,在男人脖颈边上咬牙切齿道一句:“不,我很爽。”

......

五月过了一半,热气渐渐翻上来,刺眼的光线晃人的眼睛,周迟拿着半本书盖在脸前,急匆匆走进工作室里。

春夏交接,气温忽冷忽热,他的队员里一个感冒了,传染了一整个工作室,甫一踏入这一层,咳嗽声此起彼伏。

周迟站在门口,带上口罩,才推开门踏了进去。

他亲自把关招进来的人,都是人中龙凤、系内精英,内卷精神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更何况,周迟给出的薪资很诱人。

坐在办公室凳子上,周迟揉了揉眉心,微微弓着脑袋,阒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手机里那几条财经新闻。

嘉宏公司和他争市场的事情一经放出,原先稳稳当当和他谈好合作的几家企业纷纷倒戈,都跑去陈嘉行那儿了。

毕竟,一个在京城里已经站稳脚跟的科技公司,原本自身就带着固定客户,入股不亏,不管怎样都比他好太多。

嘉宏公司旗下那么多产品,偏偏要来和他争这一小块地盘。

怎么人人都不顺他的心,周迟忽然有些头疼,满脸不耐烦的躁郁气息。

陈嘉行依旧放不下他,在上个月安排时间和他见了个面,欲收购他这小小的工作室和里面的精英人才。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陈嘉行发现周迟如今的姿态越来越不似他最初见到的那个青涩纯真的大学生了。

可他仍然将周迟当作自己犯了点小错的妻子。

周迟只扬扬眉,扔给他凉飕飕的一句话:“收购?陈总,我当着其他人的面愿意给你面子,我不想给您面子,您又算什么东西呢?不怕崩了牙齿?”

潜藏在周迟骨子最深处的戾气终于掩盖不住,一点一点顺着骨头缝里向外蔓延。

两人不欢而散。

周迟的指关节嗒嗒点在办公桌面上,他在公司里睡了好几天,黑色镜框下,眼下那层淡青近来愈发深。

小臂低垂,瘦长的指间若隐若现冒出一点火光。

沉思片刻,他打电话给从嘉宏公司离职、依旧在官司里拔不出身的老会计。

袅袅升起的烟雾在沉默中渐渐消散,周迟又慢慢吐出一口,他浓黑的眉眼隐藏在白雾之后,眸色淡漠,安安静静等待那头电话接通。

他抽烟不会上瘾,姑且把这当作能迅速冷静下来的手段。

他打给了年前嘉宏公司离职、依旧在官司里拔不出身的老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