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全天下只剩下了他们,谁来都分不开。

他头一回这么顺从,将脑袋搁在周迟手掌边,一条总是狂吠的疯狗也化作忠犬,等着主人垂怜几分。

这只手当真是极品,骨骼突出,修长,连同指腹上微微的糙意,掌心纵横交错鼓起来的疤痕,都让他爱不释手。

他小心翼翼摩挲着周迟的掌心,慢慢揉弄着周迟的手掌,五指合拢,从指根一点点推到指尖,似是亵玩,也似是掌控。

想到周迟掌心疤痕的来由,他心里忽然又是一次抽痛。

被莫名其妙摸了手,周迟才从漫天的资料中分出神来,转过半边脸,那张脸太冷漠无情了,连眼睫毛都能抖落出一点冰渣,轻轻的一句:“嗯?”

他在检收段煜发来的东西,来回挑刺半天,才终于验收合格。

大概是祁斯贤在那头动了什么手脚,津州市官员大洗牌,清扫出去不少污秽东西,他这边申请的项目忽然被政府征用,他必须要在暑假前供上第一批设备。

一天一夜没睡,他才趴一小会儿,才一睁眼,杨启跟个鬼似的趴在他脸边盯着他看,模样疯疯癫癫,很不正常。

这人突然发什么癔症,他想。

“周迟,我喜欢你,我爱你。”

杨启被周迟锁骨下方那枚深红色的吻痕刺了眼。

“你别去偷吃,行不行?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给,不能给的我去抢。或者,你馋男人几把了,我随时都在。”

“你不想要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碰你一下。”

周迟一看他这模样就笑了,声音依旧懒洋洋,带着性感的沙哑尾音,却很冷:“杨启,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现在有男朋友,要说偷吃,和你才算得上偷吃。”

“以后别在外面突然犯神经,知道吗?”

杨启忽然抬头,喉结上下滚动,一瞬间差点又要显现出自己森白的獠牙。

他娘的,周迟在说什么胡话,现在有男朋友?那他算什么?

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

合着他才是那个第三者?

这回才真是要被他爷爷打死在家里了吧。

杨启不自觉的握紧了周迟的手,一双乌黑的下三白眼直勾勾盯着周迟,眼中迷茫有之,痴狂有之,还有种被这个消息打的措不及防的惊怒。

想死死握着这只手,将这只手含在嘴里含化了,连同手的主人一并嚼碎了吞进腹中,和他彻底融为一体....

察觉到掌心下的这条狗眼底又开始沁出血丝,似乎又有要发疯的迹象,周迟微微皱眉,不轻不重的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