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
纷纷扰扰的思?绪浮上了贺问?寻的心间,犹如扯不断理还?乱的丝线,愈加纠缠在一起,最后成了个死?结。
大脑空白, 整个人?像被钉在那儿。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作何反应。
“娘子, 娘子。”有人?站在她身旁,小声地唤着她。
贺问?寻撇过头去。原是之前领着她过来的小侍给她拿来了水囊和干布巾。她无言接过, 等再一次抬首时,窗户紧闭, 仿佛刚刚那儿根本就没有人?出现过。
温明珠颤抖着手将?窗户合上,整个人?抵在那儿, 沉闷的胸腔处被堵住,一丝气息也透不过来。双手颓然地捂着脸, 水泽从指缝中?溢出,发白的嘴唇颤抖着。他感觉全身的力?气正一点一点地、痛苦地被抽离。
他抽噎着, 一滴、两滴、三滴的泪在地板上溅开?。那是他的孩子,只消一眼, 他便认出了她。本以为眉眼会更肖像妻主多些,没想到更像他自己。
贺问?寻觉得她是飘着回到球场上的,一半的灵魂在躯壳里, 另一半的灵魂还?停在那棵桂花树下。
身边的人?呼啸着“小心”, 贺问?寻全然不知。直至脸颊处猛地传来一丝剧烈的疼痛,耳旁擦过一阵冷风,她的神识才回笼。与之同时, 马球撕破空气,进?入洞中?, 裁判女郎高喊一声“唐危月进?球,得一筹”。
唐危月放下手中?的鞠杖,歪了歪头,在一脸怔愣的贺问?寻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扭头对着江凤缨直道:“她怎么?不躲,是不是看不起我的球技?”
贺问?寻扭头环顾四周,发觉周围的人?都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她胯。下的马有些烦躁地仰头喷了下气。她俯下身抚摸其鬃毛,手掌、手指间一片粘湿,沾上了不少的马汗。
江凤缨打马过来,一脸关切:“刚刚那彩球直冲你,你都不知道躲的吗?幸好是擦着你的脸过的,没出什么?大事。要是你直接被打得滚下马,你家那位裴公子不得心疼死?。”
贺问?寻叹了口气,捂住脸,避开?伤口处,使劲揉了揉:“刚刚走神,我没注意。好了,我现在回神了,会好好比赛的。”
江凤缨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道:“在这?么?激烈的比赛中?,你居然能走神?你也不怕别人?打球给你脸上来这?么?一下。你到底怎么?了,你是看见鬼了吗?我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看见鬼?这?话说的,那可不是鬼,那可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爹爹,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贺问?寻无奈道:“我真没事,青天白日之下哪里会有什么?鬼?你别瞎说。”
一联想到之前在墓室里,谢离愁亲口对她说过目前温明珠的处境,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裹挟着心酸,涌上她的心头。温明珠是不可能独自一人?在这?儿的,看来温明诲也在这?,难怪谢离愁前几日便不见了踪影,看来是又回到了温明珠身边。
很多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只能从长计议。
微风徐徐拂来,一丝凉意沁入。贺问?寻再度揉了揉脸,凝神聚气,将?心思?一门重新?放回马球比赛中?。
远在三层的刘子玠一看到贺问?寻出事,“蹭”地立马支起上半身,案上的茶水都被晃得溢出些许。他转头问?贴身侍从:“此次出来,可有带什么?良药?比赛结束后,你去……”
坐在一旁的裴玉清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刘子玠,声音平静如水:“七殿下无需担心。妻主本就精通医理,制作膏药一事定然不在话下。更何况,妻主的同门师姐也在此处,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手圣医顾玲珑。待此番事了,我自会好生照顾妻主,绝不会让她的脸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