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博阳赋税繁重,民户饭都吃不起了,饿死的比比皆是,跟着他却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
林晗皱眉道:“江南鱼米之乡,太平盛世,怎会饿死人?”
方黎昕心直口快,道:“嗨呀,江南再富,架不住贪啊。”
林晗沉默良久,无奈道:“哎。”
都是群为了活着的人。这薛士丞倒是个豪杰,舍身为公,当得起一个义字。
日沉大江,一天转瞬即逝。暮时下了雨,他们赶在宵禁前回到宅子,隔着半条街,便见府上张挂着各色六角灯笼。
檐下雨雾朦胧,刮着潮湿的风。聂峥撑伞等他回来,远远望见人影,便迎到林晗身前。
“今天这么晚?都等你呢。”
林晗朝伞里躲了躲,道:“弩炮的事如何了?”
三人一齐进府。砖石小径上积了一层水,在金辉下泛着柔光。
“公孙先生已经把图纸绘出来了,明日我跟他一块去工坊。”聂峥握住林晗左手腕,轻柔地牵引着,“走这边。”
林晗猛然站住,盯着他们相覆的手掌,久久不动,怅然若失。
另外两人不知所措,迷惑地交换了眼神。天边火红的夕阳落到林晗眼上,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得他看不清周围。
滚烫的暑气烧灼着鼻尖,他茫茫然看去,庭树、花草、屋舍,都像是被一张熔金似的纱罗裹住了,艳烈至极,仿佛勒紧了喉咙。
“你怎么了?”聂峥问。
林晗喉咙动了动,良久压下思绪,低声道:“没事。脖子上的伤突然有些疼。”
暮色四合,无云的天穹透出点墨蓝。后院挂着几十盏莲花彩灯,花木扶疏的凉阁里摆上一桌酒,众人团团围坐。全藕宴将莲藕、莲花、莲子、荷叶玩出了花,共三十八道佳肴,烹饪方式各不相同,却是一样的精细,一样的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