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懵懂道:“要纸笔吗?”
裴纯行:“要。劳烦息姑娘。”
息谨转身进屋,捧出纸张笔墨。缺一方砚台,她便找了块光滑平整的青石,洗净了安放在桌案上。
裴纯行铺开纸,笔走龙蛇,鸾翔凤翥。息谨侍立在他身旁,双手握着墨块研磨。不过须臾,洋洋洒洒三千字文写就。
林晗小心翼翼地捧起濡湿的纸页,当头一列雄浑有力的大字:《为衡王讨贺兰檄》。
第二篇名为《檄安氏文》,更是言辞凿凿,笔锋如刀,历数安氏藏奸卖国之举,直指她阴图不臣之心,观者义愤,闻者悲慨。
林晗握着轻飘飘的纸文,好似手执千钧利剑。锋刃在鞘中震颤,就要一展寒芒。
这上面不光是墨字,还是他在这西北一隅起兵,向塞外胡虏,向整个天下宣战的开端。
林晗叫来一个亲卫,淡淡发话:“去,将这两份檄文通告天下。”
“衡王殿下,”裴纯行道,“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林晗对答如流:“凉州遭此一难元气大伤,城中兵力不足,当务之急便是招募四方乡勇,整军备战。”
他稍稍一顿,探究地望向裴纯行:“倒是谏议你,家族老小远在盛京,如何是好?”
裴纯行搁下墨笔,道:“自古忠孝难两全。等回盛京,再向长辈请罪。”
接下来几日转瞬即逝,达戎人没再来袭扰凉州城。韩炼传来信报,凉州府兵尚未全军覆没,还有小股军队屯扎在几个重镇。
林晗来之前府兵节节败退,梁朝丢了几个县镇。如今那几处地方都被胡人占据着,息慎便布下几路军卒围截他们,哪知还是被打到凉州城。
“胡人屠戮凉州城,为何不干脆占了城池,还要屯兵在县镇。”裴纯行道。
林晗盯着线报,嗤笑道:“那还不简单,他们人不多,怕守不住这座大城,只能待在县镇。”
安子宓率领大军陈兵塞外,虽像个王八似的一动不动,但贺兰稚仍是提防他的,不会把主力派来劫掠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