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心如擂鼓,五味杂陈,却没法学她一样哀哭发泄。他流不出泪,也不能在此时流泪。
几个兰庭卫不知发生何事,只从二人晦涩不详的言辞间读出悲意,不禁面面相觑,揣测真相。
林晗双目如鹰,扫过他们面庞,沉声道:“丞相旧疾复发,从今往后不能轻易见人。此事关乎朝纲社稷,若有人泄露半个字,杀无赦。”
兰庭卫拱手垂头,齐声应答:“谨遵衡王号令。”
他与姜拂交换眼神,都心知兹事体大,只得秘不发丧,稳住局势。
众人护着辇驾回到营中,已是天光大量,百鸟争鸣。车舆停在密荫深处,林晗下马登轼,揭开晃动的帘幔,再见裴信状若熟睡的面容,不禁悲从中来。
他一世煊赫,哪知却会如此平淡安静地离开,仿佛雪落无声。
林晗缓缓合眼,回忆起两人纠葛不清的一世,恍如一梦黄粱。
他躬下身,将他抱起。裴信的身躯轻得犹如棉絮,林晗忽而有种错觉,好似两条手臂上的并非一个人,只是一挂华美的袍服。
姜拂挥退随从,跟着他步入主帐。两人把尸首安置在胡床上,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