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要抄王凝的家。”
宛康首富,家中仓库定是油水丰厚。王致敢给他设套,企图落井下石,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暖的香气像泉水一样淌过肌肤,不知不觉,林晗便有些醺醺然,神思仿佛溶化成了一摊香脂。
他如今对气味敏感得紧,栎炭的香并不浓,可他闻着,这清淡的气息就好似一双有力的手,重重地在脑门上拍击,时而紧紧捂住口鼻,逼得他心生错觉,仿佛自己也成了一方香炭,被置在烘炉中炙烧,浑身都冒出烟气来。
裴信的声音时远时近,听着恍惚不定。
“你就是把他杀了,我也不会过问。”
他遽然冷声道:“那我要是杀了穆思玄呢?”
“含宁,”茶盏叩响桌案,裴信无奈地叹了声,“他是你哥哥。”
林晗冷笑道:“你还真是神通广大,连我跟他的身世,都早早地一清二楚。”
这话里有股怨恨的意味,像是指责他明明早知内情,却不愿说给他知晓。
“他差点把我害死了。”
裴信默然良久:“我明白。”
短短的三个字叫林晗心中一紧,嗓眼微微发颤:“你明白?不论是你还是他,难道我的命,就这么不值价,可以被随意拿捏?”
一通话说完,他还是觉得愤恨难平,干脆掀了脸面,直言道:“穆令昭,你可真是个好太子,好兄长,你们皇室把我们这些宗室当做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肆意践踏的猪狗吗?”
面前人听见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稍稍有些讶然,手指曲起,又慢慢放开。
“你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林晗讽笑道,“所以体谅殿下的苦心。‘棠棣之华,鄂不韡韡’,你们的手足之情,真是动人。在亲兄弟面前,旁人的死活,确是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