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抱着他不撒手,冷哼一声:“你倒是心大。他顶着你的脸,我不喜欢。”
林晗被他这副率直的模样逗得发笑,伸手捏他脸颊,却不防被按倒。卫戈扯开颈上的绸带,拿来捆住林晗手腕,不顾身下人惊呼,抬起他的腰。
林晗轻嘶一声,舌头打结:“慢、慢点。急什么,饿死鬼似的。最后一回,不许再来了。早晚死在你身上……”
卫戈眉目含情,盯着他打量,道:“床笫之间,谈什么死不死,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林晗斜睨着他,满脸酡红,语息凌乱:“想听什么?”
“……叫声夫君。”
林晗羞得低下头,轻声斥道:“不要脸。”
话音刚落,他被下头的动作逼出阵灼烫的呻吟。卫戈俯身亲吻他汗湿的鼻梁,耳语道:“为何不叫?若不是你夫君,怎能跟你做这事。”
林晗被他勾得神思恍惚,无暇顾及别的,失神地望着红罗帐顶,微弱地喊了声:“夫君……”
话一脱口,他便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堂堂男子,竟在床帐里叫另一个男人夫君,简直是……
太淫荡了。
他自顾自胡思乱想,陡然滚出两行热泪。不经意间,遮面的香巾被一只大手拂落。
卫戈亲亲他的嘴唇,再细细地吻他颊边伤痕,学着林晗的口吻低声哄道:“乖,不哭,夫君不嫌弃你。”
林晗伸手抱紧他的背。情到浓时,彼此都无法自拔,他控制不住快意,更控制不住决堤的眼泪。卫戈把他抱起来,抱在怀里坐着,不停地亲吻。
林晗号啕大哭。堆积的心绪尽数爆发。
卫戈眉眼忧愁:“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林晗被这句话弄得破涕为笑,一边笑,一边止不住地淌眼泪,哑着声道:“你真肉麻。”
“我带你走吧。”卫戈说,“随便去哪,就我们两个,闲云野鹤,白头偕老。”
林晗紧闭双眼,脑海里骤然回荡着清徽道长走之前告诉他的两句话。
别让他们找到你,别为我报仇。
他依稀记得,卫戈在灵州时跟他说过相似的话。安国郡王战死前给他的儿子留下一句相近的遗言。
不要恨。
有人天生就不顾一切地爱着他们,纵使不在身边,融入血液的骨肉之爱依旧存在。
林晗不知道,这份亲情在冥冥之中庇护了他多久。直到弥留之际,清徽仍是首先想到林晗的安危,让他放下仇恨,从而保护自己。
可是人非草木,他做不到。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月夜,有人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父亲。清徽本可以好好活着,在空山做他的一门宗师,而他却因他身死异乡,葬于荒山。
卫戈不住地擦他脸上的泪,等到云销雨霁,把人从怀里松开,为他穿衣。林晗的衣服不能再穿,他便给他穿自己的。穿好衣服,熟练地替他挽发。
朦胧的光晕透过纸窗,泛着浅淡的金色。紧闭的房门再度被人敲响,仆婢送来盥洗用的物事,以及一叠干净的新衣,轻手轻脚地搁在案几上,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门。
林晗看得出,这楼里接待留宿的客人颇为老练,凉飕飕地瞥一眼卫戈。
卫戈顶着针尖似的目光,下床搬东西。
盛热水的罐子形态奇异,大肚细颈,灿烂生辉,竟是纯金打造。面盆也是纯金的,盆底錾刻着缠枝纹,看上去挺像神都苑的玫瑰花。
卫戈浸湿绸帕,修长手指搅动水波,煞是养眼。林晗乐得他照顾自己,像个人偶似的任由卫戈摆弄。
洗漱完毕,卫戈换上送来的衣裳。黛蓝的窄袖夹领袍服,胡风尤盛,温润的玉带勾勒出一束挺拔的腰线。
林晗坐在床沿,见他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