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要吃人的眼神,干脆利落地转身回去。
天色渐渐变亮,雪小了许多,空中浮着白绫似的光束,颇有些云开雾散,日阳高升的征兆。
独孤毅忐忑地等在船外,见他出门,便走上前问:“公子,要如何发落这厮?”
林晗盯他两眼,奇道:“要处置段成恩,怎么你比他还紧张?”
独孤毅脸上一红,结结巴巴的:“第一回做,这不是怕,怕丢人嘛。”
“把他看好就行。”林晗道,“我回去看看卫戈。”
独孤毅满头雾水,老实地杵在雪地里。
林晗朝他一笑,照原路飞快地回去。他走到寨门口,正瞧见大夫背着药箱,垂着脑袋往外走,白胡须被风刮得左右飘摇。
“先生稍等!”
他连忙追过去,一声大喊,雪风混着冰凌灌进喉咙,冻得浑身发抖。
“我家……他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医生朝他拱拱手:“世子已经醒了。伤势如何还需观察,老夫定会竭尽全力。”
林晗一喜,几乎蹦起来:“真的?!”
他忙不迭跑到船边,掀起棉帘钻进内室。屋里坐着个小药童,拿着蒲扇扇风煎药。林晗一看便皱起眉头,道:“怎么在这煎药?”
卫戈靠在榻上,恢复了些许神采。他肩头裹着棉被,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脖颈,眼眸清澈,面庞宛如白玉。
“是我让他在这的。”他的嘴唇朱红,嗓音有些虚弱,一出声便轻咳两下,“外头下雪,天冷。”
林晗在床榻前坐着,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风寒了?”他惊呼出声,双眼大睁,满是忧虑。
“没事,死不了。”
林晗听不得这个字,哀声道:“你别这么说。”
两人正说着话,船帘一动,息夫人捧着一方硕大的食盒进来。
她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微微发怔,而后朝林晗笑道:“刚巧你在这,做了些粥饭,一块用膳吧。”
“我来喂你。”林晗急忙起身,接过母亲手中的食盒,小心翼翼地端到卫戈跟前。
卫戈百口难辩:“我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