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孟一如既往地占据了餐桌前?最?宽敞的一方, 书?本都?放好了,就眼睁睁看着陈江时在自己?面前?停下。
“你坐过去。”陈江时抬抬下巴,用眼神?示意餐桌里面。
袁孟都?没反应过来, “啊”了一声,茫然地挠了挠头:“可我一直坐这里啊。”
“我要坐这里。”陈江时说。
“……”袁孟立即将桌上的书?本一合,一脸震惊地挪进去了。
其他人脸上的诧异只多不少,都?扭头看陈江时。
陈江时恍若未觉, 平静地抬脚将袁孟坐过的凳子踢过去, 又重新拿了一个凳子过来坐下。
他翻开资料书?,找到刚才复习的地方。
其他人面面相觑。
袁孟身体后仰,越过中间的陈江时, 用口型问坐在地上的王昊:“他怎么了?”
王昊摊手,也用口型回答:“我哪儿?知道?”
以?前?陈江时躲在卧室里,其他人虽然不敢闹腾得太?厉害, 但也不至于都?一声不吭,现?在陈江时在客厅里坐镇, 高大的身形像山一样地压在每个人的脑袋上, 都?缩着头装鹌鹑,不敢说多余的话,一时间客厅里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刷刷声响。
还是陈江时察觉不对, 抬头看向袁孟。
袁孟在余光里瞥见他的动作,连忙也把头抬了起来:“怎么了?”
“你们怎么不说话?”陈江时说。
袁孟一愣,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昊率先开口:“你不是不喜欢我们打扰你吗?我们说话肯定?影响你。”
“没事。”陈江时无所谓地说, “你们随意。”
语毕, 空气静了好一会儿?,袁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歪着脑袋, 单手转了好几圈笔,不可思议地说:“江时,你真的变了啊,以?前?你最?讨厌我们在这个时候吵你了。”
陈江时垂眼划完一段重点,才说:“你们不说话的话,怪安静的。”
“哎呀,我也觉得好安静,我们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那不成哑巴了吗?”王昊憋了半天,早就憋不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拎着地理?试卷问陈江时,“江时,我早想问你了,你这张试卷写得太?花了吧,你看这道大题后面全是大叉,我刚才差点抄错了。”
“我这张试卷也是。”唐山刚扬起正在抄的英语试卷,他没好意思说抱怨的话,只小声说,“前?面的选择题好多划掉重写的,第?六题还重写了两次,江时,你确定?写的答案是对的?”
听唐山刚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紧张起来。
尤其是王昊,立马扯着嗓子嚷嚷。
“江时,我们班和你们班只有四科作业对得上,我们只抄四科,你别错太?多害了我们啊,那我们不如自己?在家瞎蒙……”
话没说完,陈江时一记眼神?飞去。
王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抹了把脸,讪讪闭嘴。
“要抄就抄,不抄就回去。”陈江时言简意赅。
“抄抄抄……”王昊坐回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陈江时又划了几段重点,可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知为何,他又回忆了那个梦。
其实他在梦里看不太?清钱棠他妈的脸,连钱棠他妈穿什么衣服都?没具体梦到,可他无比确定?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就是钱棠他妈,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和藏不住轻蔑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哪怕现?实里钱棠他妈并未如此表现?。
梦里被凝视的滋味让人难以?忍受。
陈江时放下笔,犹豫片刻,说道:“我们已经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