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来?看着陈江时,问道:“你?说少爷现在在干什么?”
陈江时一愣,半晌,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知道。”
另一头,钱丽把车停进车库,没来?得及锁车,下了车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走。
谢阿姨早在门口等着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瞧见钱丽,眼睛都亮了一下。
“他人呢?”钱丽压着怒火问。
“还在仓库里。”谢阿姨指了指后面。
钱丽冷笑一声,脱下外套递给谢阿姨,连鞋都没换,大步流星地朝着仓库的方向去了。
家?里的仓库由地下室改装而成,里外各有下去的通道,家?里的通道在厨房旁边,打开门能看到往下直走的楼梯。
仓库装修过,并不像电影里那样阴森吓人,反而十?分亮堂,看上去和外面的客厅差别不大。
只?是地下室到底和外面不同,还没走到底,钱丽就感?觉到胸口处凝着一股闷气。
地下室里没有窗户,氧气不够流通,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前些天一直在下雨的缘故,空气中夹着若有似无的潮湿气味。
钱丽夹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她早就不记得今天是钱棠被关在这里的第几天,钱棠在家?里呆不住,逮着机会就往外跑,前几次都被抓回来?了,最后一次竟然一口气跑去了城北的车站。
当时钱丽还在合作公司的会议室里谈事?情,接到家?里谢姐打来?的电话,脑子都空白了。
等她在车站里找到钱棠时,钱棠手里捏着去梧桐市的车票,正在排队检票。
钱丽气疯了,到家?就把钱棠关进了仓库里。
她觉得钱棠就是从她上辈子追来?的讨债鬼,所?以?这辈子要?这么折磨她,让她心力交瘁。
她真的在钱棠身上耗费了太多?精力。
走下最后一步楼梯,钱丽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冷冷盯着坐在实木酒架前的钱棠。
仓库分为两个部分,左边用来?堆放杂物,右边则整齐地摆放了两排实木酒架,上面放置满了钱丽收藏的各种酒。
谢阿姨特意往仓库里搬了一张折叠床和一把折叠椅,好让钱棠有地方躺着或者坐着休息。
这会儿钱棠便坐在那把简易折叠椅上,双腿很随意地往两边分开,他脚下有一瓶摔碎的酒,玫红色的液体在深色的地砖上蔓延,像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地图。
钱棠穿着一套纯棉质地的浅色居家?服,但衣服已经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乱糟糟,上面沾着酒渍和一些明?显的污渍,他手里捏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酒瓶碎片。
钱丽看了一眼钱棠那双明?显睡眠不足的青黑眼眶以?及苍白的面色,随即目光往下落去,在那块酒瓶碎片上停了好几秒,一股滔天的怒火以?极快的速度爬上来?,刹那间?,仿佛把她的理智全烧没了。
“之前不吃不喝跟我抗议,现在又要?表演割腕自/杀了是吧?”
钱丽抱起双臂,下巴微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实际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了,连我这个妈在你?心里也没有一点分量。”
钱丽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嘴巴里蹦出来?。
钱棠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这阵子瘦得厉害,有些体力不支,身体摇晃了下,靠到身后的酒架上,才站稳脚步。
“我要?出去。”钱棠说,“放我出去。”
“又去找你?那个姓陈的同学?我说你?要?不要?脸?你?在学校里闹出那种事?,你?看他搭理你?吗?”钱丽的声音越来?越尖利,“要?是他知道你?之前三番五次地想回去找他,估计恨不得找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