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时抓着钱棠的脚,顺势松开按着衣服的手。
钱棠一把扯掉脸上的衣服,气得?脸红脖子粗,眼?角漫出一点?生理泪水,把浓密的睫毛打湿成一根一根的。
“陈江时,你有病啊?”钱棠扯着嗓子开骂,但说到一半,冷不丁对上陈江时难看的脸色,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消散在安静的空气中?。
对视片刻,陈江时扔开了钱棠的脚。
钱棠反应迅速,立即把双脚收回被子里,重新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形状。
陈江时头昏脑胀,实?在不想和钱棠算账,只简单地问:“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对啊。”钱棠撅着嘴抱怨,“你还好意思说我?重,你知不知道你也重死?了,我?把你扶回来,肩膀都快被你压垮了。”
“也是你扶我?上床的?”
“对啊。”钱棠没好气地说,“这里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做这些事吗?”
陈江时沉默许久,环视一圈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卧室,内心叹了口气,他低声说了谢谢,转身从抽屉的旧钱包里摸出一张五十块钱。
钱棠见状,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你去?哪儿?”
“楼下诊所。”陈江时瓮声瓮气地说。
诊所里,医生面对陈江时满背的红疙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完药后,她问陈江时:“你是不是感冒了?”
“应该是。”陈江时说,“能再给?我?开几副感冒药吗?”
医生问了陈江时的症状,还挺严重,便开了几副用小纸包起来的西药,结账时,她好笑?地说:“你和你同学真是多灾多难,上次他过敏,这次你过敏。”
陈江时只是叹气。
医生问:“你朋友还过敏吗?”
“没有了。”陈江时回,“我?把那?床被芯收起来了,重新买了一套新的被芯。”
新被芯花了他两?百多块钱,去?步行街那家他从没进去过的水星家?纺买的。
他真是疯了才买一床这么贵的被芯。
陈江时每次想起来都觉懊恼。
但医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颇为羡慕地说:“你俩关系真好。”
陈江时拎着装了药的塑料袋走出诊所,看到钱棠埋头站在外面,下来时还像一只好斗的公鸡,走路都昂首挺胸,这会儿就成了被霜打过的茄子。
“早上想吃什么?”陈江时问他。
钱棠额前垂落的碎发遮挡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鼻梁和抿着的嘴唇,似是想了想,他小声说:“对不起啊。”
陈江时皱眉:“你道什么歉?”
钱棠扭捏半天,声如蚊呐:“昨天我?占了你的被子,让你没被子盖。”
原来是为了这个。
陈江时倒是有些惊讶。
钱棠居然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问题不大,要是以前,他都头疼死?了,眼?下哪怕知道回去?还要收拾家?里的卫生,他也心如止水。
他已经麻木了。
“走吧。”陈江时平静地说,“去?吃粉。”
由于突发感冒,今天的学习计划只能搁置,陈江时几乎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爬起来,趁着头脑清醒不少,他让钱棠接着讲昨天没讲完的题。
袁孟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一番嘘寒问暖后,试探性地开口:“江时,那?个作业……”
没等袁孟把话说完,陈江时手里一空。
扭头看去?,手机已被钱棠抽了过去?。
山寨货手机漏音,钱棠又和他肩膀挨肩膀地并排坐在桌前,估计刚才听见了对面的袁孟在说什么。
钱棠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