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为什么……呜呜呜……”她泣不成声,口齿并不清晰。
哭得大声了,连电话已经接通了,她都没有察觉。
听到她的哭声,男人呼吸一滞,沉默了几秒,捏着话筒的手加重了力道,“……怎么了?”
但沈寒阕听得很清楚。
不是以往每次遇见时候,那一句清甜的沈先生。她哽咽地喊着他的名字,她叫他,讨厌鬼。
那边戚戚楚楚的哭声,声音不大,甚至低弱嘶哑。却像是惊涛骇浪般激荡在心口,一浪一浪汹涌而来。
她哭了很久,直到听见她的哽咽变缓,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男人动作僵硬地放下手里的话筒。
他对着电脑屏幕看了很久。刚搭建好的数字模型在眼中变成一团乱码,这是他平常最为熟悉的工作内容,可现在,每个字母、符号都变得那么陌生。
他唇角抖了抖,喉咙干燥得几乎发不出声音,连一个安慰的字眼也说不出来。
对方浓烈的情绪就像黑夜里的无边暗兽,将他撕成碎片,再一点点吞没。
……
已经是凌晨三点,漆黑夜幕中,男人将油门踩到底,冬夜的车里冷得刺骨,车速如箭,停在A大宿舍楼下。
耳畔还残留着她泣不成声的腔调,他想象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单手颓然地撑在方向盘上,漫无目的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手指滑进了crystal,无意识地点进了“念念念书”的主页。要怪就怪他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她过去发的每一条,他不用看都能回忆起内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心底闷得发慌。
坐在车里遥遥地望着楼上,宿舍楼一片黑暗,所有楼层都熄了灯。
屏幕微弱的光映照在冷峻的脸上,晦暗不明。
**
翌日。
舒念一路小跑赶上公交车。坐公交比骑车要多花二十分钟的时间,要不是单车停在公司,她一定会选择骑车上班。
在公交车后排坐下,舒念划开手机,打算给夏小星打个电话,划进通话界面时,手指停顿在半空中。
通话记录里,最近的那一通电话,显示的备注是沈寒阕。
咦?她啥时候给沈寒阕打过电话?
屏幕上的内容更让她傻眼。凌晨两点钟去电,通话时长……四十三分钟?
那么晚了,会有人接公司里的座机电话?
她只记得,昨晚自己一直在哭,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思索了半晌,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和谁讲过电话,还讲了整整四十三分钟。
难道是沈寒阕?
舒念赶紧甩甩头。这个害自己眼睛都哭肿了的男人,她现在一点也不愿意想起他。迅速把沈寒阕抛在脑后,舒念深吸了一口气,给夏小星打了个电话。
公交车到了站。下车的时候,一群人从车门鱼贯涌出,舒念感觉有人离自己很近。
她转头一瞧,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只能依稀辨别出她瘦削的下巴。女人声音压得极低,“舒念,这个给你。”
对方把一张纸条塞进舒念的手里,几乎是擦肩而过,舒念的视线从帽檐下的青紫淤痕上一扫而过。
她想起来,这人是唐小瑶。
上次在大排档偶遇后,唐小瑶加了舒念微信,但两人并未再说过话。唐小瑶压低帽檐又得极快,迅速隐没在前方的人群中。
又至人行道,舒念将纸条摊开,上面写着“最近小心点。”
看着这句奇怪的话,舒念凝神想了片刻,掏出手机在微信里找到唐小瑶。她直觉此事不对劲,发了个消息过去,【小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