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佣人在厨房做早饭,傅年年催促妹妹洗漱,来到客厅。

昨晚拣出来的化妆品都摊在茶几上,傅年年坐在沙发上,打开小镜子,给自己编了个蜈蚣辫,化好底妆,扭出口红。

这不是学校里藏的那些,而是哥哥之前没收的。

好不容易拿回来一次,不用就太亏了。

她在学校可是偷偷练习过的。

傅年年涂好口红,取了纸巾抿了抿,唇上颜色渐淡,十分自然。

再把唇线外的抹去――

丝缎旗袍包裹着少女美妙的身体,披散的头发自然地衬出小脸细肩,发丝在灯光辉映下黝黑发亮。她浑然不知自己散发何等的诱惑,纤细的手指轻描唇线,一举一动都有着活色生香的鲜丽。

傅钊宁的脚步慢下来。

傅年年余光看见哥哥,清贵矜持的样子拒人千里――已经开始装像――傅年年哼一声,扭过身子不理他。

傅钊宁颇为兴味。

什么时候开始的?小时候的傅年年,可不会朝他使小性子,小尾巴一样黏在他身后,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跟她玩。

傅钊宁起初对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

抱过几次,就嫌小孩吵闹,懒得接近。

但因为父母怀她时,对傅钊宁耳提面命,这是妹妹,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无论如何都要爱护她,关心她,傅钊宁对傅年年时常关注。

何况傅年年存在感那么高,会走路以后,最喜欢穿着嘎嘎叫的鞋子跑来跑去,想不注意都难。

他很早就清楚,血脉相连,不等于亲密无间。如他的父母,夫妻感情很好,但爱事业胜过爱儿女,对懂事的儿女才会心怀愧疚。再如祖父母,孙子孙女外孙一大堆,想要他们的疼爱,必须按他们的标准卓越出众。

没有什么是无条件的。

也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想要获得优渥的生存环境,就顺应规矩,甚至利用规则扶摇直上。

可这种他人制定规则,遵循久了,难免觉得束缚,哪怕因此登上顶点,过程和结果都是无趣的。

父母的话,让他生出一点向往。

那时的他,也会羡慕其他家庭。

因此,他偶尔会陪下自己的傻妹妹。

软软一团,动作笨拙,两三岁了,还不聪明,他说什么就相信什么。胆子又小,怕黑,离开摇篮后,非要和他同一间房,上下铺。

她的保姆抱她、亲她,她便认为亲近人一定要肢体接触,看见哥哥,就黏过来啵他脸颊。

傅钊宁嫌弃妹妹的口水,可她雏鸟般的眼神,散发着发自天性的依恋。

小小的身子依偎着他,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

不是不触动。

或许这就是父母说的血脉亲情。

他没有听从父母,无条件给妹妹以爱护与宽容,傅年年却无条件地依赖他。

有点意思。

傅钊宁并不排斥。

渐渐的,傅钊宁早起后会给傅年年穿外套、扎头发,可不久,他发现,傅年年不过把他排第二位。

哪怕她和他睡同一间房,她最爱的是保姆,那个会抱着她唱摇篮曲的温柔妇女。

妹妹真笨。

保姆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父母给了不菲的报酬,那个保姆有儿有女,最喜欢的永远是自己的子女,难道她没听见保姆给家里打电话时,语气里的慈爱吗?

相较而言,他倒多了几分真心。

傅钊宁教育傅年年,傅年年却咬他,哇哇大哭,说他是坏哥哥。

直到保姆来哄,才破涕为笑。

傅钊宁皱眉,面色难看地擦掉妹妹留下的口水。

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