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什么时候演出?”
“全看钟小姐安排。”
“场地如何布置?”
“需要请钟小姐行个方便,由我来布置。”
“可以,我会和汪经理交代,如果你需要用人,请汪经理帮忙即可。”
“多谢钟小姐。”
“还需要我提供什么?”
“有场地就够了,钟小姐。”
“很好。”
夜色悄悄降临,长风亭亮一盏柔黄的四角宫灯,亭内声音戛然而止,默契的沉默似乎长了一些。
钟令无意多说,毕竟在这之前,她已经决定不再和他见面。
是他的“有心”促成了这次谈话,可聊到这里,他的“有心”似乎仅限于皮影戏。
仔细想来是有些好笑,她既希望檀舟的“有心”接近是因为自己,又不希望全是因为自己。
人性的矛盾,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恰好云姨打电话叫她回家吃晚饭,她也可以顺势结束此刻的沉默。
她挂了电话冲他笑得疏离:“不早了,我要下班了。”
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没想到只等来一句客气的“谢谢你,钟小姐。”
她起身往亭外走,弦月初升,晚风轻摇。
那个坚定的脚步声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处,像初次见面那一晚,既不越矩,也足够绅士,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消遣。
夜店陪人喝酒的男人,她不会感兴趣。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大概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心里想要的答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符合她心意的选择。
如今。
出题的人,开始对答题的人兴趣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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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令的住所离茶坊不远,出了花园后门,再走上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原是离开听夏池的范围两人就该往相反的方向走,可她已经走进了翠竹小径,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消失。
她停住脚步回头,月光浅浅,路灯薄弱,青黑竹影落他肩头,干净的白衬衫恍然就有了水墨画的意境。
晚风吹开他额前的刘海,那眉眼清隽,眸光纯净,微微上翘的唇角透露他此时的愉悦。
“怎么了?钟小姐。”
不知道怎么,钟令总觉得这是他有意为之,所以稍稍扬起下巴,做了副质问姿态。
“你是想跟着我回家吗?”
和长风亭中不一样,她褪去公司领导人的端秀优雅,只剩年轻女孩儿的娇俏可爱。
眼前人笑意更深了些,轻声回答:“得跟着钟小姐,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并未往深处想,语气仍是娇俏:“怎么?你还会迷路?”
他不否认,还说:“乱花渐欲迷人眼。”
钟令抱着手肘,做足了千金大小姐的姿态继续质问:“仲秋时节,哪儿来的花?”
他向前一步,与她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钟令抱着手臂一动不动,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檀舟停在她一步之外的距离,认真回答:“眼前。”
连上她的提问,哪儿来的花?眼前的她,就是那朵迷人眼的花。
没人不喜欢夸赞,她能感觉到自己心情愉悦,连唇角也在悄悄上扬。
可她今天没化妆,从马场出来甚至有点儿灰头土脸,这时候说她美得像花,多少有点儿奉承。
她绷住唇角,斥他油腔滑调。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走在前面,等他越过自己,又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出了垂花门看见路口往左拐,顺着水道往下走就能看见大门。我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