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柳二爷便细心地觉得,自家小朋友貌似有一点不太开心了,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刚才的测试不满意。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小朋友在大学可是从不拿第二的学神呢,头一次见他使了一点小性子,老男人忍不住笑了一声,语气调侃:“这下,我们棠棠也挂过科了。”
“……”
唐棠不想理他,一副温润淡然的模样,拿着导盲杖往回走,柳逢白笑着让他等等自己。
初秋阳光正好,温其如玉的青年身穿规矩地白衬衫牛仔裤,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导盲杖轻点着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身后儒雅成熟的男人笑着跟在他后面,像一个守护者。
郊外鲜少有人烟,都是一些基地又或者什么俱乐部之类的。他们一个在前面走,一个落后几步跟着,在秋日的阳光下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看起来很和谐……很般配。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就停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车的表面落着灰,贴着小公司拉货的提示标。
青年头戴鸭舌帽,坐在驾驶室,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面,握着什么东西的手颤抖着,他抬起了头,帽沿下那双眼睛,布满疯魔的红血丝。
这人是柳溪,芋圆14L23L44玛丽苏自那次从楼上摔下去,弄伤尾椎骨不过几天,他连好都等不及,便来找柳逢白问清楚,为什么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柳溪初次听到这句话,只当是父亲知道他撒谎说唐棠害他,觉得他不尊重救命恩人,所以说断绝关系吓唬吓唬他罢了,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后来同学们结伴来看柳溪,怕他无聊,特意准备在单独病房开party玩个一天一夜。
柳溪性格活泼,又本来是个爱玩的,直接大方的说了句自己请,引得不少人跟着欢呼,幸好vip病房隔音极好,而且只住了他自己,才没人投诉。
等第二天,party的工作人员来结款,柳溪的几张卡都显示冻结,这下可吓醒了一片人。
因为是柳溪请客,大家也知道他的家境,玩嗨了想起柳溪那句随便喝的话,也就没跟他客气这些,开了几瓶名贵的酒,如今纷纷懊悔,见柳溪人已经懵住了,只好凑吧凑吧,借一借把酒水钱还上。
酒是他们和柳溪一起开的,按理说也有他的份,但众人也没为难他,凑一凑把钱还上了,虽说知道这不能怪谁,可心里还是堵得慌,各自找借口离开病房。
从那天以后柳溪的生活品质直线下降,他不愿意去打工,更不会委屈自己,只能变卖着柳家后来送到他宿舍的衣服鞋子,勉强维持生活费,一直在想办法联系柳逢白,可柳逢白从不接他的电话。
直到前天,柳溪不经意间在网上发现,熊孩子事件的那段视频完整版,这下他才听见柳逢白那句“我的小朋友谁也不能欺负”,看见他深爱着的白月光父亲,对自己找的替身丈夫的温柔。
柳溪疯了,他似乎完全遗传了母亲的神经质,砸了一宿舍的东西,威胁符哲茂要自杀,大吼大叫让柳逢白接电话,可惜最后全部没用。
他不管室友的怒骂,摔门离开,急躁的不停啃咬着手指甲,满怀嫉妒看了一遍又一遍视频。
之后,他升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翻箱倒柜拿出之前富二代圈里,另一个爱玩刺激的少爷送他的另类生日礼物,小型消音手枪,然后租了一辆面包车,在唐棠楼下等他出去。
再然后……他跟着柳逢白的车,来到导盲犬训练基地。
……
唐棠在陌生环境,根本分不清道路的方向,步伐也有些迟疑不定,柳逢白见状便拉住他的手,带他绕开前面的障碍,引领回正确的方向,低笑一声:“好了好了,爸爸不该逗你,现在我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