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没有注意,鼻尖似乎撞上什么温热的东西。卷翘的纤长睫眉染上湿润的泪意,可怜巴巴的委屈团子刚想侧身离开,纤细白腻的手腕却被一只温热大掌所覆拉回。

“大胆,竟敢冲撞我家主子!”

银白色的光点在眼前一闪而过,锐利的刀锋抵到脆弱致命的脖颈前,耳边传来一声轻咳。

气氛有一瞬间的寂静,路临抬眸却撞进那双如月色朦胧清冷的眸子,狭长的风眸明明倒映着他的身影,却又似乎什么都映不进去。

微风拂过那漆黑的水潭,引起一阵涟漪,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锦袍,披着与他人格格不入的狐毛大氅,身形清瘦,雍容雅致,如一块上好的白玉。

“撞到人…可无事?”

怀中少年如同一只蜷缩着的可怜小猫红着眼眶,泪珠在发颤的乌睫间打转,泫然欲泣。红唇被咬得血色尽无,受惊而炸毛般,墨眼圆瞪,像是受伤但为了保护自己而伸出利爪呲牙咧嘴强撑凶狠的奶猫崽子。

唇齿间原本带些冷意的斥责,在炽热目光触及那不断发颤战栗的纤瘦腰肢时硬生生压回喉口。

一只可怜的流浪猫崽罢了。

乌发散乱的少年摇摇头示意无事,微若其微的致歉声音掩藏在身后急促的步伐声中。

“那个小贱蹄子跑去哪里了,真是…老子不管啊,人交给你们了,没看住是你们的事情,银子我是一分不会退的。”

随着熟悉的声音逼近,乌发少年眼中的恐惧渐深,长指因为过于用力泛白,想要挣脱逃离,覆住手腕的温热大掌却死死禁锢,眸底逐渐变得晦暗无光。

不甘心,好不甘心…就这样被卖掉,明明还没有看到阿姐成亲,还没有成为状元郎,还没有成为…娘亲口中让他骄傲的岁岁。

身着月牙色锦袍的男子垂眉,宽大衣袖被微弱的力道扯了扯,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勇气,红唇轻颤逼出微弱而可怜,像是猫崽子被逼到绝境发出的悲鸣,将最后一丝希冀寄托于他。

“救…救救我,求求公子。”

我可以端茶倒水做下人伺候公子,公子说往东就绝对不往西…我很乖的,求您,买下我好不好?

还没等到他的反应,可怜的猫崽子就被一双粗糙布满粗茧的脏手拽过去,眼见那倔强的小猫耷拉下耳朵,白皙的脸颊就要印上鲜红的五指印。

“啊!!!!你、你他妈什么人,老子教训自家孩子管你什么事!”

路观南的手被紧紧捉住,一阵剧烈的疼痛后,整个手臂被翻转至至身后。隐约间可以听见细微而尖锐,如同冬日树枝被折断的嘎吱声,中年男子额前冷汗直冒,口中胡乱叫着。

怒气涌上心头,刚想伸出另一只手,却听见急促的步伐声停下。

“我怎么不知,荡月楼如今也改做南风馆了?”

一身鲜艳华服带着翡翠手镯的老鸨一顿,唇瓣刚启便被打断。

“柳娘,柳妈妈!这里,哎哟…我的手,你也看见了,这骚贱蹄子攀上高枝了,不是我不愿意给啊。人给你了,是你没看住哦。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啊,银子不会退的。”

“他在荡月楼闹事,柳妈妈可得给他点教训啊,不然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这里闹上一闹了!”

路观南毫无掩饰幸灾乐祸让人替自己教训的想法,一边紧紧攥着那几俩银子笑得开怀。

却不料,被称呼为柳娘的老鸨完全没有应答他的意思,转而恭敬的对白衣男子行礼,犹豫片刻开口道。

“回楼主,荡月楼未改作南风馆,只是…”

“只是什么和什么,老子跟你们讲,反正人已经卖出去了,银子不会退的!再说了,下面不一样有个洞能用…啊啊啊啊!轻,轻些壮士!”

路观南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