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追着那狐媚子的方向离去。
纤云张了张口,拧着眉头,心下唏嘘。
这贺姑娘啊,娇蛮得很,谁撞上她都难应付。
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临来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湖面微波轻荡。
沈时葶坐在石桌边,下意识翻起一只釉色瓷盏,指尖还未碰到碧色茶壶,就堪堪顿住,将那只杯盏小心翼翼地原样放了回去。
她扭头望向莲叶碧波,粉嫩的舌尖轻甛过唇瓣。
微风将姑娘两侧的发丝吹得轻轻扬扬,远远瞧,不知的,还以为此处坐着一位话本子里走出来的湖泊仙子。
过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沈时葶便又念起了孙氏,念起了沈望,也念起了故去的沈延。
然,不及她深想,一片阴影便落了下来。一双她不久前才见过的藕荷色绣鞋,赫然现于眼前。
她猛地起身,慌张地望向贺敏。
这时贺敏头一回看清她的模样,然而心上这酸爽的滋味儿,却比看不清更甚!
她自诩模样端正绮丽,每一处五官,都生得恰到好处,在京都的贵女,说不上第一美,却也能称上佼佼者。
可眼前的姑娘,眉、眼、鼻、唇,好似按画纸雕刻出来的那样,连鼻尖那一点微翘的弧度,用“精准”来形容,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