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智取此关,以抗叛军。”
宝珠皱眉道:“而后二人战败,被安禄山擒获,惨遭虐杀。我临过颜公的《祭侄文稿》,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打的。没有后续响应的援军,就算打下来也守不住。”
她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如果里应外合,让他心挂两头、顾此失彼呢?”
想到这里,宝珠顿时精神一振。她拍了拍身上的饼渣,催马回头,下令:“走!回去跟于夫人商量。”
看到她这江湖草莽般的粗豪做派,袁少伯与吕峤对视一眼,暗自纳罕。
回到道观营地,于凝华迎上来,向宝珠禀报她之前吩咐过的事:“派去山中寻找青阳女冠的人回来了,说不曾发现任何隐士的踪迹。倒是知敬很争气,刚刚苏醒了。”
宝珠连忙翻身下马,疾步跑过去看望他。
杨行简虽恢复了意识,却没有恢复清醒,如醉如痴地说胡话,反复恳求宝珠找出他行李中的绝命诗寄给家人。
宝珠知道这人有执念,也正因为他这份忠臣风骨,在洛阳准备殉葬的白绫,反而救了自己一命。为了安抚杨行简,她特意翻了他的行李,并给他的得意之作改了两个字加以润色。
而后,她召集几人进行军前会议。
“于夫人,你即刻去找梁什济,用成德节度使的位子为饵,告知他以下克上的机会来了,让他做好准备,取代王承武。”
于凝华疑惑地问:“这机会是指?”
宝珠条理清晰地说:“比起幽州,此地距离昭义边境近得多,成德与昭义二镇对峙已久,只要昭义出兵,王承武必然派骑兵迎战。精锐一去,梁什济这个负责内城的都押衙就能以下克上,轻而易举铲除王家。”
袁少伯略一思索,接着提出疑问:“此计甚佳,但如何说服昭义入局?卢玄复虽自称忠于朝廷,实则狡猾得很。每次朝廷命他出兵讨伐,都得花上百万钱赏赐,否则就推三阻四。”
“不需要他大举进攻,只要佯攻诱敌,将成德骑兵调离恒州即可。正巧,我与昭义边境的守将韩筠有些过往纠葛,韩家亏欠我良多,我亲自前去请援,他必须给我这个面子。”
于凝华与袁少伯听了,都觉得此计可行,但见公主从封龙寺出来后就没有歇过一口气,双目充血,憔悴不堪,劝她小睡片刻再出发。
宝珠回到自己的静室,见十三郎还在念经,让他也去休息。随后,自己和衣躺在韦训旁边就要睡下。十三郎见状大惊,连忙拉住她:“你不能跟死人躺一起!”
宝珠大声道:“凭什么不能?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十三郎急红了眼:“我亲眼见过疯子是怎么发疯的,一旦被仇恨淹没,跨越阴阳界限,人就离疯魔不远了。这事强求不得,你一定要清醒些!”
宝珠被他用力拖下床,因为脑力亢奋和极度疲倦,整个人思绪乱作一团。
她蹒跚走到屋子中央,来回抚摸着那口为韦训准备的简陋薄棺,突然抬腿翻身跨进去,仰面躺下了。
“那我就睡在这里面吧。”
十三郎一时失语,绝望地闭上了眼。死人躺在活人床上,活人却卧于死人棺木中。这般场景,他往昔时常目睹。
于夫人跟进来照顾公主就寝,见她卧于棺中,大惊失色,连忙要拉她出来。
宝珠神色平静,淡淡地道:“这是他以后长久安眠的寝具,我先试试舒服不舒服。你们都退下。”
于夫人疑心她伤心过度,失了神智,不敢再刺激她,只得默默告退。
仅仅睡了短短两个时辰,宝珠便从梦中惊醒。片刻不敢耽搁,她带上几名亲兵,与于夫人同时启程。于凝华向北而去,负责策反梁什济;宝珠则朝南疾驰,意在说服昭义边境守将出兵。二人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