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抬头,不是看烛台,是看梁厉风,因为他的手掐着自己,太过用力,白烟不明白为什么却能感觉的到,他从刚才开始就在紧张,白烟握住他的手:“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没关系,你还想在这里吗?”梁厉风松了手,轻声问。

“随你。”白烟摇头,看着梁厉风额上的汗:“要不,我们回去吧。”

“好,走吧。”梁厉风说着拉起白烟的手就要抬步准备离开。

他说不出到底怎么了,可是这种奇异的从来没有过的心慌之感让他觉得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就在这朦胧的氛围和轻柔的密语中,刚才那卡扣住东西的声音又隐隐响起,没有任何预兆的,几声哗啦啦的铁链掉落声响起,迅疾而无法阻挡,那烛台不知有多重,带着铁链直直朝下坠去,身旁的人还来不及尖叫还来不及反应,脸上仿佛定格了一样,还带着笑带着温柔的惬意的欣赏,那烛台就已经重重坠落。

幸好,很多人想着,幸好不是向我们这里落下来的,幸好是坠在了那个人少的地方,幸好我今天今天忍受住了人多的吵闹,幸好……

幸好我不是那两个人其中之一。

那场面,让很多女人尖叫,甚至呕吐,惊慌失措之下,所有人在短暂的不敢置信之后,乱成一团,举起手臂,挡着自己的头顶往外逃命,尽管头顶上所有的烛台还都好好的安稳的待在上面,纹丝不动。

高高的看台上,李承言的脸色苍白却有了种豁出去的决然,而他身后的李父,高高在上,冷漠的,就这么看着,任由下面的人推开玻璃门拼命往外挤着逃命。

挥挥手,二楼阴暗处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大堂经理从监控室里走出,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腿软的跪在了地上,剧烈抖动中,撕声低吼:“叫救护车。”

第 75 章

那是一个很短暂却又很漫长的过程。

从他听到那细微的声响再到他本能的想要跳开原地,再到猛然醒悟身边还有个白烟,已经转动的身子又转回去拉住他,那个他从刚才就根本来不及抬头看的东西终于重重落下。

很沉很沉,而且前头很尖锐,在重力作用下,他拼了命护住的身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梁厉风听不见也看不到,周围的人是怎样的惊声尖叫,怎样的慌乱奔逃,他只知道看着眼前的人,伸出手,他摸上白烟仍旧迷茫的眼睛,张开嘴,轻声说:“对不起。”

白烟低头,看了看他胸口上穿过去的那烛台最中间的一根长长铁柱,接着他低头看自己,那根铁柱在左胸口处也同样穿过,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疼,为什么梁厉风跟他说对不起,明明是他转身试图救自己,反而被自己连累了。

梁厉风看着他的脸庞,似乎想笑笑或者是给他说些什么安慰,却不敢张口,那跟铁棍不知插进了什么器官,让他发不出声音,那刚才勉强说出的三个字已经让他疼的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可再疼,他也必须说那三个字。

对不起,说好了要好好照顾你,让你比在朱景强那里还要开心幸福,我会比他还要关心呵护你,可,我没做到,不光让你在父亲那里受委屈,也因为我不敢太过放你自由而没有让你去找工作。

还有,更对不起的是,刚才烛台掉落时,我那一瞬间,什么也没想到,只是,本能的,本能的转身想要扑出这一片让我感觉到不安全的地方,可我转身的那一刻,想到了身边的你,再回身抓住你胳膊时,一切已经来不及。

如果,如果我能不在那一刻那么警醒,如果我能把你的安危放在我自己之前,如果我能从精神到肉 体都牢牢深记,你的安全优先于我,那么,我在感到危险的那一刻,或许能带着你逃开,哪怕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