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意识清醒之时,他并没有直接睁开眼睛,而是静静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不远处,隐约的鸟儿叫声,还有行人脚步声,听不真切的话语声,而近处,机器滴答滴答的机械流走声,以及,白烟放缓呼吸感受着,以及一个人,守在不远处,大概是睡着了,呼吸绵长平稳。

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头顶,果然是白色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所谓地狱或那通往下一世的奈何桥。

抽出双手撑在床面上,刚刚坐起一寸左右,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重新跌回床面。

“醒了?”一个声音立时响起,在耳边轻轻问。

白烟看着他,焦急而担忧的神色,露出的青色胡茬,揉的有些发皱的衣服,一切都说明了这个男人确实是受惊了。

“我……”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喉咙那被撕裂的感觉而刺激到,眉头拧到一起,抚上脖颈。

“别说话了,会疼的。”

“去厕所。”白烟张开嘴,做出嘴型。

“好。”掀开白烟被子,梁厉风递过来一个医院专用的夜壶。

白烟苍白的脸微微一红,也不说什么,摇头就要穿鞋子。

梁厉风知道他不会老实听话,也不愿强迫他,只得弯腰给他穿好鞋子,扶着他,小心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男厕所里。

扶着白烟站到便池前,他直接就要给白烟脱裤子,白烟急急后退两步,脑袋一阵晕,梁厉风及时抓住:“你这会还难受,一个人恐怕不行,我只是帮你,你别多想。”

白烟根本不听,一手紧紧抓住裤子的松紧带,一手扶着他避免晕倒。

梁厉风再次妥协,跟他背对背站着,让他能稍稍靠上自己支撑:“你靠着我,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叫我。”

白烟一点不领情,扶着旁边的管道,一步步挪着,往蹲着的便池走过去,打开门走了进去,把梁厉风隔绝在外。

扶着头晕恶心的白烟洗好手走回来,医生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看到他们进来,有些不乐意,不过也没有表现的多明显,他只是推了推眼镜说道:“病人这几天最好不要乱跑乱动,不管什么事情,哪怕就是上厕所,也最好在屋里解决了。”

点点头,梁厉风回答:“好,下次不会了。”

那人见好就收,接着走到白烟身边看了看:“感觉怎样?什么时候醒来的?”

“醒来不到半个钟头,有些头晕。”梁厉风坐到他身旁,把病床往上调了调,让白烟能依靠的舒服些。

“还有呢?”医生继续问。

白烟喉咙很疼,说不出话,只能用口型对着医生说。

一分多钟后,医生茫然的看着旁边的护士,护士也茫然的看回去,梁厉风开口:“他说,他喉咙疼,一动就眩晕,还恶心,胸口有些堵,其余的倒是都无所谓。”

那医生有些惊讶的多看了梁厉风几眼,奇怪他怎么懂唇语。

“恩,喉咙只是因为插管吸痰的原因,没什么问题,很快就会好,至于你头晕恶心还有胸闷的感觉,就是这次你住院的原因了。”医生脸色开始凝重起来,语气中带着平日里教训病人的口吻:“我不知道你经受了什么,可是你知道,那些所谓的气的吐血或者是气的心脏病发作并不是电视里夸张的,你这是属于气急攻心,幸好你没有心脏病,不然会更严重,发病前,你恐怕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刺激,气血翻涌过于旺盛,整个体内都处于一种类似水壶烧开的状态,沸腾灼热,然后带着血的痰就堵在了喉咙里,接着导致你几乎窒息,而头晕是因为血液循环加速,携氧量非常高造成的,胸闷还有恶心,都是这些的作用。

看你年纪轻轻,不知有什么事想不开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以后,看事情要想的开一些,不要太放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