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动了动睫毛,慢慢睁开,黑色的眸子氤氲了一层薄雾,抖动着嘴唇,从被窝里伸出手,梁厉风看着他凄楚可怜的样子,心下一疼,立刻伸手反握住他放回了被窝里:“怎么了?”

“我……”白烟说了一个字就哽咽住,眼里的那层水雾迅速结成了水珠,凝结在眼眶下。

“怎么?”梁厉风看着他,只觉得心头像被抽去了一根丝一样,抽着疼,语气有些急,却不敢大声,像哄孩子一样紧握着他的手,安抚的用拇指搓着他的手背。

白烟也许是心头太过难受,也或许是被这一时的温柔打动,总之,他觉得一阵委屈袭上心头,眼泪就掉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怎么也止不住。

梁厉风开始烦躁,他一点也不想看到白烟这么难受的样子,跪在地毯上,他将脸凑过去,吻上他的泪,绵软的唇在脸上不停落下,又轻又柔,像是蒙蒙的春雨,又如涓涓的溪流,他不知道别人在这种时候该怎么劝人,他只是想把心中那股关切和疼痛通过亲吻表达出来,让他能不再这么难受。

“告诉我,怎么了?”吸了一下那湿润的粉唇,梁厉风抵着他的额头问。

白烟挤了挤眼睛,把泪水用力挤回去,握着梁厉风的手也比刚才大力:“我,我想求求你,放了朱景强,好不好?”

梁厉风的身子一下僵在那里,刚才亲吻到嘴唇里的泪水忽然变的苦涩起来,他一点点后退着,眼中刚才足以溺死人的温柔悄然退散。

白烟大概是眼中被泪水遮住看不清,他继续说着:“求求你,放了朱景强,也……放了我。”这么说着,他将另一只手也同时包裹住梁厉风的手,死死的捏着,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依赖。他想,只要这双手不拒绝自己,那么朱景强就能平安了。

刚才凝结成的温柔和暖意被迅速结成了冰,并一块块敲碎,梁厉风眸子里布满了寒意和讥讽,他抽出手,站起身子,自上而下的俯视,勾出一抹冷笑:“我说了,都在你,以后,你没有答案,我自然也没有答案。”

不等白烟下面的话语,掉头就走,房门被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捂上脸,白烟咬着下唇,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又一声嘶喊,而眼中的泪,却是一滴也流不出。

梁厉风走出房门,来到那个已经许久不用的调教房,里面依旧是黑漆漆的,所有道具,甚至是那张床还是摆在了正中央,一点也没有变化,不同的是,人的心境。

胸中的憋闷和烦躁一股脑的涌出来,拿起唯一的一个木凳,朝墙上砸去,将上面的那些挂着的东西统统砸下来,踢到一角。

外面有脚步声匆匆过来,然后顿了一会,又悄悄离开。

把东西都砸到地面上后,梁厉风喘着粗气靠到墙上。

当日的他,有种莫名的控制欲,他想不到其他方法来让白烟彻底属于他,所有选择了这种有些极端和变态的方式,说实在的,他也并不喜欢,对那个调教师也好,对这种方法也好,可当时别无他法,只有这一条路看起来能最快达到目的,他做事向来要求速度,必然只会选择这个。

虽然,在今日看来,这种方法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反感,但他仍旧不后悔,如果不是这场调教,白烟面对他,除了厌恶之外还是厌恶,现在,最起码,会有恐惧,害怕,甚至一点点的依赖,信任,还有肉 体的不能抗拒。

白烟刚才可能都没有觉察到,他双手握着自己的手恳求放过他时,那几分依赖和信任。

是的,他身边只有自己,而自己轻声慢语之时,他根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逃离,只想着抓住这唯一的依靠来乞求。

以往的他,如何肯这样求自己,如何肯露出他的脆弱给自己这个伤害囚禁他的人看。

梁厉风推开一扇窗,感受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