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朝堂的事怎么好对你们说道。”
眼见她目露沉思,郑氏又开口,“其实……我觉得他们并非真出了差错,而是另有原因。”
“嗯?”
屏退左右,郑氏斟酌语句把先前齐国公府向她提亲的事说出。隐去前因,只道大长公主听闻她的美名,意图为世子求娶,却被家中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殿下素来傲气,可能是不满我们拒绝亲事,故意为难王家。”郑氏试探地问清蕴,“你觉得呢,猗猗?”
“朝堂争斗牵系甚大,其中利益错综复杂,不一定只是为这件事。”清蕴笑了笑,“舅母应是想多了,我还不至于有如此能耐。”
郑氏有些着急,“那我问你,若是这桩婚事再摆在面前,你会应下吗?”
“这并非我应不应的问题。”清蕴摇头道,“外祖母已经为我选定人家,准备同人说好后就择日交换庚帖,一女如何许两家?”
“……是谁?!”郑氏大惊,她还当那是婆婆的推辞。
“是佥都御史夏宁夏大人府上的公子。”
“你已见过此人了?”
“还未。”
郑氏放下心来,“佥都御史如何比得上齐国公?国公爷和殿下皆是位高权重,但凡国公府的人,哪个不被高看一眼?世子如今虽然名声不显,但你还记得三年前科举时他在金銮殿上一鸣惊人之事吗?陛下亲口夸赞他有济世之才。当时好些名门闺秀青睐这位世子,争相想与其结亲。若非当初世子身体尚未大好,怎会拖到今日呢。现今他已经好转许多,再调养一段时日,就能和常人无异了。”
这样夸赞的话,目的未免太明显了。清蕴静静看郑氏,“舅母的意思是,因世子家世才貌更出众,我便要毁约?”
“怎么算毁约呢,你和那夏公子又没定什么。舅母知道,你是淡泊之人,向来不追求这些名利。”郑氏道,“可能够选择的话,为何不选个更好的呢?何况、更何况……”
她一跺脚,“猗猗,我同你说实话罢,这些话就是大长公主那边透露出的意思,她打定了主意要你嫁给世子。眼下除去你外祖父和大舅舅,你三哥如今在国子监也处处不顺,或许过不久,家中其他人也要受牵连。国公府势大,李贵妃又深受陛下宠爱,你难道真忍心仅因一门亲事,就叫我们家破人亡么?不过是考虑考虑,并非直接定下,若是能有个妥当的理由回绝,也许那边便不气了。”
事情其实没这么严重,但郑氏知道未出阁的姑娘家不经吓,故意把事态说得夸张些,好歹先把人哄答应这一步再说。
凭她作为长辈的切切恳求和话语中透露的意思,清蕴似乎被说动了,“此事并非我一人能够决断,您得先和外祖母商量。”
“只要你同意,我立马就去同母亲说。”
清蕴思索许久,最终点头。郑氏心头那块巨石终于落下,整个人都轻快许多,“那我现在就去。”
她一刻也不愿耽搁,步履匆匆地出了朝云榭。
在她身后,清蕴继续慢慢练琴,清泉激石声不绝于耳。
她当然知道王家形势并没有那么严峻,也清楚郑氏私心。
不过这桩婚事演变成今日情形,对她而言算不上意外,甚至等的就是这一刻。镇国大长公主的行事作风都有迹可循,再加上她信重法显禅师,而法显是个表面德高望重、淡泊名利,实则极其贪财的假高僧,有些事就有了暗地筹谋的余地。
到如今,一切正在往她预期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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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公子是这两天秦夫人才看中且有意定下的。
佥都御史官职说不上高,也决计不低了,加上夏家家风好、有不纳妾的习俗,让秦夫人十分满意。她旁敲侧击一番,听说夏家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