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芷奉上茶水,两个木头人活过来,清蕴神色如常地问他回京后在齐国公身边的生活。
陈危一一答好。
“你也到了这个年纪,可曾有人说亲?”说着说着,转到这个话题。
陈危答得很快,说不曾。
“家中亲戚也没有?”
“父母双亡后,仅有叔父愿意把我养在身边,我身边仅有这一个亲人。”
里头白兰听了,暗暗思量。陈危的叔父陈管家如今是有名的“痴儿”,被王家养在庄子里,倒无需陈危时时刻刻孝敬。无父无母,虽艰难些,对她来说倒是好事,省去伺候公婆的麻烦,也不必担心兄弟姊妹太多,有纷争。
果然,有些事,陈危只有在夫人询问时,才会老老实实地答。不像她,此前无意中问过几次,都不知他家中境况。
“你自己呢,怎么想?”
“陈危只想认真为主子办差,奉养叔父。”
听到这儿,白兰忍不住悄然从里屋帘子里挑出一丝缝隙,观看陈危脸色。
然而陈危背对着里屋站立,主子也是端坐圈椅,仅得侧颜。
主子抬手端起茶杯,刚碰到唇又放下,陈危便上前为她添了热茶,听着不解风情,眼力劲儿又实在好。
她等待主子提起自己。
清蕴很快提起白兰,“你觉得白兰如何?”
“是主子身边的人。”
“然后呢?”
陈危似乎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好半晌才道:“不知。”
白兰有些失望,但又觉好笑,陈危就是这么个性子,看来在主子面前也一样。真是木讷,主子问这么多,难道就没联想什么?
她的目光透过帘缝,忍不住在陈危身上流连,因此没有注意到,清蕴并没喝陈危递来的茶,而是自己另斟了杯。
陈危的愣怔,正是来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