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身份问题,她在王家始终不能真正敞开心扉,但毕竟待了这么久,全都是熟悉的人,骤然回归,难免有所放松。
即刻改了对每人的称呼,待唤郑氏“母亲”时,清蕴看到她眼神的复杂和僵硬。
郑氏对这门亲事当然是不满意的,清蕴还没出阁时,她就不想让儿子和其有牵扯。现在人成婚丧夫守寡三年再回来,肯定更不愿意。
可儿子的婚事她做不了主,公婆同意,丈夫也同意,她一人反对有什么用?当初她言辞激烈,说儿子胆敢成这门亲,就不要再踏进她的院子。
王宗赫因她的话倒是沉默了很久,而后道:“我本就有另外置办宅院,和清蕴搬出去的打算,今后确实无法经常来向母亲请安。”
话中暗含的威胁不言而喻,郑氏气得简直要昏厥,可惜身体底子太好,没昏过去。
她给长子和大儿媳写信,痛诉小儿子的不孝。长子照常和稀泥,让她放宽心,道弟弟随口说说罢了,不必当真。儿媳呢,倒是安慰了她一大堆,可也没顺着她的话对这桩婚事表达什么意见。
阖家竟没人站在自己这边,郑氏内心憋闷可想而知。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说什么,扯出一抹笑,给了敬茶礼。
清蕴早就做好和她只能表面和平相处的准备,没有特意表示贤惠,聚在一起用饭时,安安静静地吃。
王宗赫帮她夹了些她常吃的糕点和小菜,其余长辈看了,默默流露笑意。
知道新婚的小夫妻需要时间相处,他们没留人,用饭结束就散去。
清蕴想去睡个回笼觉。
她不记得昨晚几时入睡,反正今早醒的时候困顿得很,眼下那点青色全靠胭脂遮掩。
王宗赫有三日婚假,这会儿不用去吏部,她道:“三哥向来繁忙,应当还有许多公务吧,要不先去书房待会儿,我不打扰。”
王宗赫低首,“我还没有沉迷公务到那个地步。”
以前早出晚归,是因为在家无事,也因为做好了一人度过此生的准备,浑身精力自然都用在了官场。
如今得以娶清蕴为妻,他只嫌三日假期太短。
他看出清蕴的困意,“我困了,准备睡会儿,可要一起?”
新婚夫妻黏在一块儿是常事,且清蕴确实累得紧,就没拒绝。
她没想到,王宗赫说的“一起”还有别的意思。
补了近两个时辰的觉,清蕴意识再次回笼时,发现自己正对着床内侧入睡,王宗赫从后方抱着她,手揽在腰间。
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就感受到了他高昂的兴致。
清蕴:“……”
王宗赫天赋异禀,且耐力不一般,昨夜已经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时隔仅半天,她实在不想再来一轮。
清蕴重新闭上眼,装睡。
但真正入睡和装睡到底不同,时间一久,就能感到浑身僵硬,处处发麻。
清蕴稍动小腿,王宗赫就敏锐地察觉,低声唤她,“猗猗?”
无人应声。
王宗赫起初以为是她梦中翻动,随着掌下肌肤温度隐隐升高,他意识到她已经醒了。
为何故意不应?他思索了下,才明白过来为何,眉眼闪过讶然。
他确实很想要她,但也擅长忍耐,就像昨夜看到她倦了便把人放开。
其实他昨晚没怎么睡,馨香在怀,浑身都是硬的,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了。刚才也是,一上榻抱着她就忍不住有了反应,后来强迫自己睡了大半个时辰,结果醒来又是如此。
王宗赫饱读圣贤书,不代表他是个只会之乎者也的迂腐文人。他心慕清蕴,现在和她结为夫妻,对她贪恋些又有什么?更不会为此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