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寻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谢漼:“哦?”

他缓缓抬起眼,直视她。

光透过雕花窗棂。

细碎的光线如薄纱般洒落在谢漼的面庞之上,更衬得他的脸色分外白皙,若玉,透着温润的光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沐浴完的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清爽干净,似有一层光晕笼罩。

寻真甚至能瞧见他脸庞上细微的绒毛在光线中轻轻飘动。

桃花眼含秋水,波

光潋滟,水润而明亮。

眼下的那一颗淡红泪痣,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显得异常艳丽。

谢漼姿势未变,就那么托着下巴瞧着她。

淡紫长袍如流水般垂落塌边。

角落的香飘散过来,熏得人有些眩晕。

寻真仿佛陷入了一片馥郁的迷雾之中。

空气似乎都变得黏稠起来。

寻真与他对视。

蓦地,寻真干咽了一口口水。

男色误人。

心里默念《心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寻真撇开了视线。

没有说话。

谢漼忽然开口,打破沉默:“真儿的字练得如何了?”

寻真转身去拿,只觉谢漼的眸光仿若实质,紧紧附于背上,如影随形。

终于走出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寻真心弦稍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回来时,寻真捧着一叠宣纸。

交给谢漼。

谢漼翻看了几页,目光从纸移到寻真的手腕上。

寻真好似被他目光烫了一下,将手背到身后。

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夸张,于是又垂下手。不自觉地轻捻着衣角,静立一旁。

谢漼:“仍是用沙袋绑着练的?”

他怎么看出来的?

寻真点头:“自上次得您提点后,我便减去了沙包的些许分量,尝试了几次,现在这重量用于练习正合适。约摸练上一个半时辰,手才会觉着酸痛。到那时,我便会停下,不再练了。”

谢漼微微颔首,那神情应该是对她这样的训练方法颇为认可。

继而问道:“今日可练过?”

寻真心道,这不是你来了,我得应付你嘛。

她习惯是先玩后学,全身心放松之后,能更快进入学习状态。

本来玩几局弹珠,就准备开始背书练字了。

寻真:“尚未。”

“真儿这便去继续练字吧,每日的课业切不可荒废。要谨记,‘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唯有坚持不懈,方可有所进益。”

寻真:这用你说?

寻真面上不露声色:“是。”

日暮西垂,夜色渐浓。

谢漼没走,自然意思是要歇在这里。

谢漼入了浴房。

寻真却在屋内焦虑地来回踱步,心神不宁,习惯性地举起手,啃起了大拇指的指甲。

谢漼方才进浴房前,瞥了她一眼。

总感觉那眼神好像暗示了什么。

寻真一开始没放心上,就以为跟之前一样,盖着棉被纯睡觉。

可刚才被谢漼瞧了那么一眼之后,瞬间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