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进时常觉得,姐姐看着像大人,身体里却装个跟他一般大的魂魄呢。
是最为合拍的玩伴,谢进想。
寻真:“阿进,府上有什么地方比较僻静,景色又好的?”
谢进乳名“炎哥儿”,出生时体弱,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火,故而取了“炎”字。
寻真不习惯这边的叫法,什么哥儿的,总觉得怪别扭,就还是按照自己顺口的来了。
谢进拍着胸脯道:“姐姐问我可算问对人了,府里上上下下我都逛遍了,哪个地方最好玩,我最清楚不过。”
寻真笑道:“我问的不是好玩,是人少、景色好的地方就行。”
这院子寻真已经看腻了,但要出去,像上次那个“揽翠亭”,人流量还是高了,时不时有人经过。
其实有人来倒也没关系。偶尔能跟人说说话,交流交流也蛮好。只是寻真这身份遭人嫌弃啊。
那些人看到她,掉头就走,这反应够扎心的了。
寻真:“我就看个书,图个清净。”
“人少,景色好……”
谢进一拍手掌,“我想到了!芳萼亭!”
寻真连忙比了个噤声手势。
谢进嘴巴闭上。
不远处传来月兰的声音:“姨娘……可有什么吩咐?”
寻真站起来,走过去:“没事,你忙你的。”
月兰走了,谢进笑笑:“最近府中的牡丹都开了呢,那儿也有一小片,我前几日路过,景色颇为不错呢。那亭子在南边的一处小角落里,跟姐姐这儿也差不多了,下人们都不常过去。”
寻真:“好,知道了,多谢。”
翌日,寻真去芳萼亭的路上。
却撞见了一出“戏”。
主角便是容楣了。
这日她又拦着人唱戏,身上装备比上次要齐全很多。化了戏台上的浓妆,也穿上了戏服。袅袅婷婷走上前,柔柔跪下,抱住了一妇人的腿。
悲戚唱道:“夫人呐,你夺我孩儿,夜深人静时,可曾心安?我那孩儿,被你狠心害死……”
被抱住的女人,与容楣年纪相仿。
女人浑身僵硬,脸上露出嫌恶与恐惧。身旁的丫鬟们也吓得失色,一脸骇怕,却仍强撑着去拉扯容楣的手。
可以看得出,容楣的手劲很大,两个丫鬟怎么扯都扯不开。
那个被抱住的女人明显已经极度惊恐,尖叫着:“还不把她拉开!”
方才已经有丫鬟去叫男仆。
两个男仆来了,合力将容楣架开。
容楣软垂着身子,任由男仆拖走,口中依旧念念有词。
“纵使我痴心错付,也难平这血海深仇……”
眼神幽幽怨怨,又带着疯癫,让人毛骨悚然。
一旁围了不少丫鬟小厮,都对着容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容楣被拖走时,路过寻真身旁,两人目光交汇一瞬,容楣便迅速移开,口中依旧唱着凄凉戏词。
其中一个男仆被她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斥道:“你这疯婆娘,鬼哭狼嚎个什么!还不快住嘴!”
引儿抖着声儿,也被这场景吓到了:“姨娘,咱们还去芳萼亭吗?”
寻真:“去。”
一路上,还听见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瞧着怎么越来越疯了。”
“三夫人可真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十公子好好的,要是让不知情的外人听了去,还不知怎么编排三夫人苛待妾室呢。”
“就是就是,怎还让她出来了……真是吓死个人……”
声音逐渐远去,两人到了芳萼亭。
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