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忙活完, 出了一大身汗, 今天的活动量都超标了。

拍拍手上的土, 问题不大。

还好只砍了五根,被月兰及时阻止了。

哪知道这丑丑的竹子这么贵。

至于砍下来的竹子, 不能随便丢了,放在院子角落也会被发现。

那就还是照原定计划, 做成竹椅。

引儿看着寻真熟练的动作,惊奇道:“姨娘,您如何做起这木工活来, 竟也这般得心应手?”

寻真手中拿着刮刀, 正仔细地刮除竹段表面的毛刺和棱角,听到这话, 动作微微一滞,“因为我爸”话到嘴边, 却又戛然而止, 摇了摇头,终究是没再往下说。

制作竹椅的工程量着实不小,寻真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些日子。

一日,她正全神贯注地做竹椅,忽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寻真心想, 这家又办宴会了?

确实跟引儿说的一样,这大周朝宴会的风气格外浓厚。谢府隔三岔五就会大摆筵席,宴请宾客。唱戏、丝竹演奏、歌舞表演轮番上演……寻真时常能听见这些动静。

其实,寻真还挺好奇的,想看看这时代的各种节目。

瑞宝拿来些做竹椅的工具,还带来一则消息:“今日这般热闹,是因为外放为官五年的大爷回来了。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特意大肆操办,要好好庆祝一番。”

“大爷?”

月兰便给她科普,大爷名叫谢怀礼,老夫人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视若珍宝。

此前大爷外放做官,老夫人思念心切,心情郁郁寡欢,连媳妇、孙媳妇们的请安都免了,整日在府中吃斋礼佛。

如今唯一的儿子外放升官回来了,老夫人心里欢喜,自然要好好热闹热闹。

“大爷做的是什么官啊?”

“是吴县的县令呢。”

吴县地处苏州,《大周舆地志》上有记载。

那是鱼米之乡,山水环绕,稻田肥沃,农业生产发达,是苏州的核心区域。

在这种经济繁荣、地理条件优越的地方做官,应该很容易做出政绩。虽然只是个县令,但品级想必不会太低。

寻真就这么想了想,大爷回府这事,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

忽然,又想到一点。

“咦,你刚说大爷是老夫人唯一的儿子,那二爷就是庶出咯?”

月兰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寻真的神色,说道:“是妾室所生又如何?姨娘您瞧,如今二爷官拜尚书,正三品的高官呢。府里上上下下,哪个见了二爷不恭敬有加?所以说,庶出还是嫡出,归根结底,还得看自身有没有真本事。”

寻真自然听出了月兰话里的深意,不过她只是一时好奇,随口问问罢了。听了这话,不禁失笑。

月兰又接着说道:“姨娘您头胎便生了小公子,奴婢瞧着,姨娘天生就有多子多福之相。若是能多为爷”

寻真赶紧打断月兰施法:“等等!……诶,我好像忘拿什么家伙来着……”说着起身,往里屋走去。

一晃十日过去,小竹椅的制作已近尾声。

午后,庭院静谧。

寻真坐在榆树下,做着最后工序。

她正准备固定椅腿,用刷子蘸取熬好的鱼鳔胶,均匀地涂抹在椅腿与其他部件的连接部位,然后迅速将它们拼接固定,确保每一处都严丝合缝。

自从谢漼一走,这院子除了瑞宝就没人来了。仿若被众人遗忘,格外清净。

寻真平日里的打扮也愈发简单随意。

月兰的接受程度已经很高了,心想,姨娘平日里又不出门,爷也不在,在这院子里打扮得朴素些,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