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对此心知肚明,却不想继续思考下去。

门外隐隐传来声音, 像是挽韶正在和南霜争执些什么。尽管知道自己的行为颇有几分失礼, 云端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出门调和的心思,她只是默默走到屋中桌旁坐下,抬手捂住了耳朵,让世界变得安静。

不听,她什么都不想听。

除了商粲对她亲口说的话之外,她什么都不想听。

南霜说的那些话, 云端难道自己没有去想过吗。但事到如今, 已经很难说清她在追寻的是什么, 是想要一个解答,是想要圆满自己的执念, 还是只单纯的想要再看商粲一眼。

她这些时日摇摇欲坠, 却又凭着一股要找到商粲的执拗强撑着。任谁看了都知道她那样子称不上好, 但周遭知道内情的人都怜惜她,纵然是裴琛也只是含蓄地劝她,从没有人像南霜这般单刀直入、毫不留情。

有些事情, 纵然她心里已有类似的想法,却仍是不能为外人所言的。

门口响起几声叩门声, 随即是挽韶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我已经骂过南霜了,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云端沉默了半晌, 最终仍是没有开门, 只开口道:“……对不住,我今日身体不适,你们请自便吧。”

她话说的肯定,外面便不再传来声音。云端趴到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静静合上了双眼。

*

再睁开眼时已是夜色四合。

屋内没有点灯,云端坐直了身子,稍稍打了个寒战。

冬日寒凉,她身子又单薄,像这般伏在桌上便不知何时睡过去的体验并不舒适。云端感觉头脑仍有些混沌,像是暧昧不明的困顿在跳动着,身体却自作主张地说着她在这样的深夜已经睡意全无。

这也不算是什么罕事,不如说在白日发生过那样的事后还能睡上一会儿该算是幸事。云端安静地站起身来,她的心情在一觉过后已经稳定许多,至少已经能平静地回想起南霜的那些话,心中某个角落有个云端在赞同地点着头,像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云端摇了摇头,走到门边,犹豫了片刻后推开了门。

门外是深夜时万籁俱寂的院落本该是如此的。

“诶、你怎么这个时候醒了。”

正蹲在院子一角的鸢歌诧异地向云端的方向抬起脸,云端注意到她手下正散着几团尚未成型的雪球,很快意识到她似乎是正在玩雪。

院中积雪大半被踩的乱七八糟,只鸢歌所在的那处还存着一片完整雪地,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她白日时有意识的留了一块儿地方。

既然已经碰了面,云端也不打算当没看见,于是微微颔首,应道:“白天睡过了,方才醒过来,就想出来透透气。”

“这样啊,那和我差不多。”鸢歌扬着小脸点点头,笑道,“我是晚上实在睡不着,索性出来呆着。”

她说着重又戳了戳手下的雪,很稀奇似的看了看自己冻红的指尖,道:“你们可能不知道,雪这种东西对我们鬼界的居民来说可是个稀罕东西。毕竟幽冥鬼界那地方……你也去过,确实没什么可看的。只算是个能让鬼族勉强有个容身之处的地方而已。”

云端本没有想和鸢歌多做交流的打算,只是从她几句话里却能察觉到鸢歌的情绪并不高。云端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一时间拿不准是不是该去关心一下,毕竟她与鸢歌的关系实在称不上亲近,鸢歌也好,南霜也好,都是与商粲更加熟悉些,她也只是因着商粲这层缘由才与这二人有交集,或许在这里寒暄两句后就礼貌道别才是更自然的选择。

她站了半晌,最终踌躇着开口道:“……你们今夜宿在这里吗?”

这显然是个摆在面前的事实,鸢歌一愣,很快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