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在话语上吃了瘪,商粲默默闭口不言,南霜轻笑一声,终于又重新抬起头。
“但是今天”她说着示意地看向正气哼哼地抱着臂等待她们交谈完的鸢歌,向商粲说道,“如你所见,鸢歌要画我,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别看南霜平时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但眼下对鸢歌这种一时心血来潮的举动却配合极了。商粲想着就感到有些微妙起来,默默在心中做好了自己一个人也要出门调查的准备,却见对方忽然向鸢歌说道:“鸢歌,能不能帮我拿张符纸来?”
被使唤了的花妖不太情愿地走进屋里,很快拿着符纸和蘸着朱砂的笔出来了。南霜接过笔,在符纸上行云流水般地一通书写,符纸倏忽金光一闪,随即平静下来。
“给,”她将笔迹未干的符咒递给商粲,“要出门的话就带在身上,最好贴身带着。”
商粲定睛看去,虽然看不太懂上面天书般的文字,但能隐隐感觉到和曾经裴琛给她隐匿身份的符咒大致上是同一类东西。
“那符咒还是我教给他的,我当然也会画。”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南霜淡淡道:“虽然我死了挺长时间,也忘了不少东西,但这符咒应该还是好用的,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说罢,南霜便示意商粲可以离开了,自己在早等得不耐烦了的鸢歌一叠声的催促下重新摆好了看书的姿势。
见她已经没有想再交谈的意思,商粲低声道了谢,收好符咒。临出门前又去鸢歌那看了看,姑且对她交代了一下:“我先出门了。”
“去吧去吧。”鸢歌聚精会神,有点暴躁地把笔下的画纸撇到一旁,重新开始画,“我今天非得给阿霜画出张顶好的画像不可,就不陪你去了。”
商粲看看被她放弃的那张画,怎么看都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忍不住问道:“我觉得这张已经画的很好了”
“还不够好。”鸢歌停下了笔,面上难得十分严肃地看向她,认真道,“还不够把阿霜拴住。”
“……栓、拴住?”
看着目瞪口呆的商粲,鸢歌严肃点头道:“是啊,你应该也听阿霜说过了,她是个把执念忘了但还是留到了现在的鬼族。”
“这也太危险了!万一她不知不觉之中完成了执念怎么办!防不胜防!”鸢歌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有点丧气地垂下肩膀,“所以我一直想说得制造点让她想留在幽冥鬼界的新执念才行,但一直都没成功过……”
“不过昨天她夸了我的画画的好!”她很快振作起来,像燃起了使命感一般挺起胸膛,“那我今天必须再试试这个方案行不行得通才行!”
“……”
尽管花妖的话语显得格外天真,但商粲却并不觉得可笑,心中倏地被她眼里的赤诚触动了。
商粲轻轻笑了,欣然道:“那你加油吧,你画的挺好,一定可以留住霜降君的。”
“噢!借你吉言!”
燃起雄雄斗志的花妖重新伏案笔走龙蛇起来,商粲深深看了眼似乎正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的南霜,在心中嘀咕着能这么纵容鸢歌画她,感觉鸢歌已经成功了一半了,然后挺高兴地走出了院门。
她没注意到,南霜在她转身过头就抬起了眼,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在拐角消失。
南霜安静看了半晌,重新看向手中的书本,似是无意地轻轻念着:“……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
真是被深爱着啊。
出了鬼王居,商粲仍在感叹于鸢歌对南霜的执着借南霜的话来说,这花妖现在看起来一副死掉之后就绝对会在忘川边上站到海枯石烂的样子。
但和鸢歌溢于言表的热切相比,南霜的态度就要清淡许多。尽管没有拒绝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