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精神病院,写好了遗书,放在枕头底下。
我还像之前那样,吃饭睡觉,只是不在吃药,夜半也会被梦魇惊醒,感觉浑身如同陷入泥潭一般不可自拔,这个时候我就会起来看看宝宝的照片,看看我的小孙子,这样或许可以再撑得久一些。
几个月后,宝宝又生下了一个很可爱的omega小孙子,灵均和我说了,还给我发了照片和视频。
视频里是非常幸福且温馨的一家五口,我的两个alpha小孙子围在宝宝的身边,像是小超人一样,奶声奶气地说要保护妈妈和弟弟,江彻寒也陪在宝宝身边,两个人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我见此,便放下了心。
我很感谢灵均,感谢他让我看到这段视频,并且麻烦他和元弦照顾好我的宝宝。
他们答应了,并让我养好身体,他们会尽快把我接回京海。
他们说宝宝也很想我。
我说了一声好,再度恳请他们继续瞒着我和梦章之间的事情,不要告诉宝宝。
又过了一个月,到了我五十八岁的生日。
我看着镜子里,我脸上长出的皱纹和白发,下意识抚摸,颤抖的指尖却摸到了满面粗糙和沟壑风霜。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在对我笑。
渐渐的,我好像看见了十八岁的危青禾,我看见他在对我笑。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一切,我开始向镜子里的自己走去。
很快,镜子被打破,我踩了满地的晶莹碎片,满地都倒映出我此刻衰老癫狂的模样。
但很快,镜子里的我又变成十八岁的危青禾的模样,最后又变成花卿和的样子。
我最后分不清谁是谁,分不清哪个才是我。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分不清衰老和青春,分不清蛊惑与利用,我分不清真爱与虚情。
世界的一切都在旋转,变化,我的脚掌汩汩流出鲜血,可我感受不到疼痛。
我缓缓蹲下身,看着镜子里最终定格的花卿和的脸,缓缓伸出手,触碰着他的脸颊。
他在对我笑。
很快,有水液从我眼眶滑落,我能想像到自己此刻难看的样子,眼泪滴落在镜面上,又变成了薛梦章的模样。
我忽然感到绝望,为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竟然还在想念他。
我猛地拿起那一块镜子,用尖锐的镜面狠狠插入了我自己的胸膛。
在那一瞬间,尖锐的疼痛从我的胸膛传遍四肢百骸,我终于从他麻木蒙昧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我缓缓倒下,仰面躺在残落的镜面上,感受着滚烫的鲜血流出我的身体,铺满浴室的地面。
我忽然久违的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这是我在离婚三年后,最后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滋味,而那温暖的滋味,竟然是我自己给我自己带来的。
我忍不住畅快,我忍不住出声笑起来,最后越笑越大声,然后卸下所有的愧疚,疲惫,绝望,不甘和愤怒,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累了。
我做了一辈子的错事,对那么多人造成了伤害,可惜他们太善良,不愿意审判我。
我只好在心里衷心祝愿他们日后能一辈子幸福,然后自己审判自己,自己了结自己,为我之前做过的一切划上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
我不恨任何人,我能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应得的。
三心二意的人是我,朝秦暮楚是的我,薄情寡义的人是我,自私虚伪的人也是我,我早就该死,只不过报应来的太晚。
我对不起的人太多,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希望能待在父母身边,好好尽孝;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