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均见状,伸出手揽着他的腰,强行将他扶稳,附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
“没事,没事。”
柳元弦扬起惨白的脸蛋,紧紧抓着江灵均的手腕,片刻后忽然拽着江灵均,强行将他拽到了外面。
“怎么了?”江灵均看着脸色难看的柳元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蛋,低声道:
“害怕?”
危青禾摔了满脸血,光是看看,确实有点吓人。
谁料,柳元弦只是摇了摇头,片刻后,又点了点头,声音哑的发颤:
“江灵均,你,你不会坐牢吧?”
江灵均:“……”
他愣了一下,随即好笑地看着柳元弦: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难道我不该担心吗?”柳元弦拽着江灵均的衣服,整张脸都写着惶惶不安:
“你才刚高考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要是坐牢了,那”
“他掉下楼梯又不是我害的,关我什么事。”江灵均说:
“就算真的要起诉我,那也是要讲证据的。法律上一直是谁主张,谁举证,我始终相信我们国家的司法公正性。”
柳元弦没有江灵均那么强的信念感,闻言又开始掉眼泪:
“那要是万一呢!万一他真的伤到了脑子,万一伯父伯母真的要告你,万一他们伪造了证据,万一你真的被判刑了呢!”
江灵均:“……”
他看着柳元弦,半晌才道:“……哪有这么多万一。”
“就是有那么多万一!”柳元弦仰头看着江灵均,瞳仁被泪水淹没,水汪汪的一片,哽咽道:
“我亲生父母就是……就是在这些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里,离开这个世界的。”
“小概率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性,”亲生父母的离世始终是柳元弦的人生里一道不断溃烂的伤痕,是柳元弦敏感以及不安的最主要来源。他越说越怕,最后说不下去,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江灵均的手腕,沉默了很久,才将声音压的更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江灵均……如果危青禾真的伤到了脑子,如果伯父伯母真的翻脸不认人,如果司法真的会介入……”
他闭了闭眼,片刻后缓缓睁开,坚定道:
“那你就说……就说那时候是我推的他,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到时候,我会认罪,如果真的要坐牢……就我去!”
江灵均:“……”
他懵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柳元弦: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元弦见状急了,以为江灵均不肯,想了想,于是便道:“没事的……我还没成年,就算真的要坐牢,也不会坐很久的。而且我不怕留案底。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以后是要清清白白当检察官的,你”
“等一下。”江灵均忽然打断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要当检察官?”
他说:“我现在可没有把我想学的专业和未来的职业规划告诉你。”
柳元弦:“……”
他默了默,忽然闭了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江灵均伸出手,捏了捏柳元弦的脸蛋,“说话呀?刚刚小嘴叭叭的不还挺能说的吗?”
柳元弦:“……”
他推了一下江灵均,气道:“我在和你说正事。”
他说:“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江灵均猛地伸手,掐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抵在墙上,仰头看着柳元弦:
“柳元弦?”
他看着柳元弦的眼睛,低声道: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