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要亲弟弟。”

“你想着吧。”江明若瞥了他一眼：

“梦里什么都有。”

江鹤舞登时瘪嘴又要哭，被江明若一句话就憋住了一泡泪：

“不许哭。”

他说：“再哭晚上你自己一个房间睡。”

江鹤舞满腹委屈无处诉说，一气之下跑进薛千湘的房间，继续看两个睡宝宝弟弟去了。

晚上云渐阑抱着睡着的江鹤舞，和江明若一起走在小区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转头看向江明若：

“老公……”

他犹豫了一下：“宝宝他想要二胎……”

“他还想要天上的月亮，你怎么不给他摘下来。”江明若顺脚给云渐阑踢掉面前的石子，随即揽住他的腰避免他踩空，言简意赅：

“脚下，楼梯。”

云渐阑其实自己也想要个二胎，闻言有些失落道：

“你不想和我再有一个孩子吗？”

江明若：“……”

他转过头，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云渐阑。

云渐阑也转过头，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片刻，十几秒钟之后，江明若伸出手，将挂在云渐阑身上，睡的像个树袋熊似的江鹤舞抱过来，低声道：

“不是。”

他说：“和这个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云渐阑执拗地想要个答案：

“再生一个，以后老了，要是我先走了，鹤舞工作忙的话，也还有个小孩，能和你做个伴，你老了之后，也不会孤独。”

江明若看他一眼，随即抬脚，继续往前走，声音平淡：

“不需要。”

他说：“我比你年纪大，我会先走的。”

云渐阑生气，满脸写着不高兴：“胡说。”

他一字一句：“你活的比我久，会长命百岁的。”

“……”江明若将江鹤舞熟睡时往下滑的身体托稳，没接话，安静地往前走。

他没再说话，云渐阑以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于是便很识趣地没再开口。

却没想到走到单元楼门前的时候，江明若却忽然出了声：

“我从来不觉得孤独。”

他的声音很平静，一如他这个人一样，很少有什么情绪波动，让人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我可以一个人做好所有事情，也从来不害怕老了以后会被抛弃。我很早就做好决定和计画，选好了日后养老和埋葬的地点，并立下遗嘱，在死后将所有的遗产赠与弟弟江彻寒。”

云渐阑闻言并不奇怪，也不嫉妒，他知道江明若和江彻寒的感情很深，于是便道：

“我知……”

“但……这是我娶你之前的想法。”江明若话锋一转，片刻后又低声道：

“现在不同了。”

他说：“现在……你成为我了妻子的，我有责任爱你，保护你，给予你我力所能及的一切，同时避免你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

江明若道：“所以我不在乎有没有第二个孩子，因为我不想你因此再受生育的痛苦。生孩子对我来说太简单，我不甚至需要付出什么成本，最多在他出生之后用钱把他养大，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

“生孩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需要孩子替我养老。”江明若看着云渐阑怔然的脸，半开玩笑道：

“如果你真的比我先走，那也没关系，我会抱着你的遗照和关于彼此的回忆，度过残生。”

江明若伸出手，有指背拂过云渐阑的侧脸，低声说：

“我江明若这辈子……其实只需要你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