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一定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过得更好。”
林星澈伸手拿起包子,咬了一小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但她终于开始吃东西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林星澈小口吃东西的声音。沈放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那后来,你是怎么离开那个团伙的?”林星澈擦了擦眼泪,轻声问道。
沈放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那里有一道淡淡的伤疤:“后来,沈叔找到我了。”他顿了顿,“原来我妈去世前联系了他,让他来广州找我们,我妈去世了,他找了好久才找到我。”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跟人打架。”沈放的声音低沉,“他二话不说冲进去,把我拖了出来,他带着一群人,举着证件说我是警察,都别动。”
林星澈安静地听着,突然明白了沈放为什么会选择警察这个职业。
“后来他带我回了爷爷奶奶家。”沈放的语气有些复杂,“他们其实一直不待见我妈,也不肯认我,还是沈叔出面担保,他们才勉强接受。”
他苦笑了一下:“他们留下我,却不让我跟
沈叔回燕州,说什么到底是沈家的血脉,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大伯家只有我姐姐一个孩子……“
他没说完,但林星澈明白了。她轻轻说:“其实就是把你当做传承家族的工具。”
沈放点点头:“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爷爷奶奶虽然接纳了我,但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家人。”沈放的声音平静,“他们一心想让我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但我那时候,觉得读书一点用都没有。”
“在那个家里,”他顿了顿,“只有我姐沈冰对我好,她总偷偷给我零食,帮我瞒着逃课的事。有一次我发烧,是她半夜爬起来照顾我。”
提到沈冰时,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她也没有比我好多少,她爸妈一心要儿子,她更懂我的处境。”
“她现在还好吗?”林星澈轻声问。
“嗯,在香港定居了。”沈放笑了笑,“就是给我钱的那个姐姐。”
他继续说道:“到了十八岁,我就去当兵了,可能是想逃离那个家吧,那时候对谁都没感情,就是不怕死,只有给表姐写信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牵挂的人。”
林星澈安静地听着,看着面前这个往日沉稳的男人,第一次了解到他内心深处的伤痕。
“不过在部队那会儿,”沈放有些犹豫地说,“上级发现我有点不对劲,有的时候特别狠,好像不要命似的,但平时对战友的感受完全无法理解。”
“什么意思?”林星澈看着他。
“有个战友牺牲了,所有人都很难过,但我……”沈放停顿了一下,“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看到一个物品损坏了一样,他们说我冷血。”
“后来部队安排我去做了心理评估。”沈放低声说,“医生说我有情感障碍,可能是小时候的创伤导致的,建议我转特别行动组,做一些特殊任务。”
他轻轻摇头:“沈叔知道后,马上就去找我,他说那些任务太危险,我这样的状态迟早会出事。”
林星澈默默听着,微微蹙眉。
“其实我很适合的。”沈放的声音平静,“因为我不会被感情影响判断,做事永远理性冷静。但有时候......”他转头看向林星澈,“我也希望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真正感受到别人的喜怒哀乐。”
“所以你现在?”
“在学习,在尝试。”沈放的语气温和下来,“比如现在,看到你难过,我虽然不太懂这种感觉,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他顿了顿,“因为你对我来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