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莫言点点头,叹了口气:“来过,但就说了句都是这死丫头自作自受,转身就走了。她妈倒是哭得死去活来,可根本帮不上忙。”
“所以,”林星澈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她不是第一次自杀?”
沈放和任莫言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措手不及。
“上个月她想跳楼,被我们救下来了。”沈放最终回答,声音依旧冷静。
“为什么?”
“她和张家浩伪造了一起绑架案,勒索她父亲一百万。”任莫言接过话,“那男孩家里因为她父亲的车祸......”
“等等。”林星澈突然打断了任莫言。虽然刚刚失去父亲,但她的眼神依然敏锐,“一个女孩会愿意为别人伪造绑架案,甚至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勒索自己的父亲,这听起来不太对劲。”
“不是因为那男孩的家庭困难吗?”任莫言皱眉。
林星澈的声音有些疲惫,但依然清晰,“一个高中女孩,选择和一个家里因为她父亲车祸而困难的男孩一起伪造绑架案......”她轻笑了一声,“这哪是什么爱情故事。”
“或许不是这么简单。”林星澈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异常坚定,“一个女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吸引父母的注意力,背后一定有更深的原因,而且你刚才说她有躁郁症,却不肯好好吃药。这不是简单的叛逆。”
沈放微微倾身:“你的意思是?”
“我不确定,但她的表现极端、自毁、疏远亲人......”林星澈抬眼扫过二人,“这很像是长期受到某种伤害后,才会有的反应。而且她不信任父亲,只能靠自己对抗。”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任莫言有些惊讶。
\“因为我也经历过校园霸凌,”林星澈平静地说,“从小到大,总有人说我穷,说我没妈。但我不在乎,谁敢欺负我,我就跟谁干架。他们嘴上说我野,背地里不还是怂了。\”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怀念,“而且我爸,虽然穷,但从来没让我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一等。每次我打架,他都是先问个原因,再教育我下次别这么冲动。”
她低头笑了笑,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所以我才更能理解李佳佳。她有病,却没人理解;被欺负,却没人保护,连亲生父亲都觉得她自作自受......”
沈放和任莫言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没想到,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女孩,竟然能如此冷静地分析出另一个陌生人的处境。
\“先回局里跟萧队汇报一下吧,”任莫言看了看时间,“这个案子看来不简单。”
“嗯。”沈放点点头,看向正在填写文件的林星澈,“星澈,我得回趟局里,你......”
“没事,你去忙吧,”林星澈头也没抬,声音平静,“早点回来。”
沈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叮嘱道:“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等你,”林星澈抬头对他笑了笑,虽然笑容有些勉强,“你放心。”
“萧队肯定还在局里,”任莫言开着车说,“这种恶性案件,得重新立案调查。表面上看是伪造绑架案和自杀未遂,但背后涉及校园霸凌的话......”
“会很棘手。”沈放皱眉,“学校肯定想压下来,李佳佳父亲也未必配合。”
“所以才更要查。”任莫言的语气坚定,“不能让这些孩子在明知有问题的情况下还继续遭罪。”
窗外的夜空沉沉,几颗零星的光点在远方闪烁,像是濒临熄灭的希望。
一大早,小小的灵堂就挤满了人。馄饨店的老顾客们陆续赶来,他们还记得那个每天凌晨四点就起来擀面皮、煮馄饨的老林,隔壁卖菜的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