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轻轻点了点,指向沈放的胸口,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真係乖。”
沈放冷冷一笑,那笑声短促而尖锐,像碎玻璃划过金属:“唔好讲废话,放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克制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唐旭不急不缓地朝他走来,皮鞋在水泥地面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响声。他的步伐从容不迫,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精心设计好的一出戏,而他,则是那个掌控全局的导演。他走到离沈放只有一臂之距的地方停下,缓慢开口:“你以为我要嘅係佢?”
他顿了一下,眼神逐渐变沉,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心底浮上来。他的声音也跟着压了下去,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亲密感:“我等咗你十几年,阿放。”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空气,似乎在描摹沈放的轮廓,但又保持着那么一点距离,“佢啫係一把你会出声嘅钥匙,冇咗就换把过嚟”
沈放的指节收紧,骨节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你唔放佢,我就唔会跟你走。”每个字都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唐旭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空洞而苍白,里面没有真正的高兴,反而像在咀嚼某种说不出的苦涩。“十几年了,”他声音低哑,像是被什么东西磨砺过,“我没出现,不代表我不在。”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沈放,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不见底,如同两口古井,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那眼神里有太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怨恨、执念、痴
迷、怀念,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复杂得让人心惊,仿佛看进去就会迷失自我。
“你做警察、升职、破案、换搭档,连订婚……”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词都在舌尖上细细品味,碾磨,然后才缓缓吐出。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病态的亲密感,像是在诉说一段只属于他们的秘密。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沈放的脸,追逐着对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像一位艺术家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我都看到了。”
这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却重如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语气中有种近乎骄傲的占有,仿佛沈放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他都是那个隐形的见证者,那个永远在暗处注视的影子。
说着,他的手缓缓抚摸着林星澈的头发,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却带着一种明显的挑衅和警告。他的指尖在她的发丝间穿梭,像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又像是在宣示某种所有权。那个动作精准地刺中了沈放最脆弱的神经,每一下触碰都像是无声的宣战。
林星澈的身体微微紧绷,但她的目光始终平静,仿佛不愿给予唐旭任何满足感。
唐旭往前迈了一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缩短了他与沈放之间的距离。空气随着他的移动而凝固,仿佛连氧气都变得稀薄。他的身形高大而阴郁,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他的语气一寸寸压下来,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重,带着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强度和重量:“你到底能走多远,才能真正离开我。”这句话不是疑问,不是疑惑,而是一种确认,一种宣告。
像是他花了十几年时间追寻,观察,计算,才找到的答案,沈放永远无法真正摆脱他,因为他早已成为沈放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同烙印,如同伤疤,如同灵魂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空洞。
这句话悬在空气中,如同一把随时会坠落的利剑,预示着一场无法避免的血与火的洗礼。
沈放的眼神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坚定。他冷声道:“我离开你那天起,你就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决绝。
听到这句话,唐旭的表情顿住了,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