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澈直视着他,没有丝毫闪躲,平静却坚定,“我只知道,他绝不会杀我父亲。”
沈长兴微微眯眼,目光锐利地锁住她,像是在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犹豫或动摇,“你啊……”沈长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眉头紧蹙,像是面对一个顽固到让人头疼的难题,眼神里闪过一丝隐秘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他最终收回目光,脸色冷淡下来,嗓音低沉而危险:“随你怎么想,但他现在是警方通缉的嫌疑人。”他的目光微微一压,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如果你敢包庇他……”他顿了顿,冷冷地补上一句,“你逃到广东逃到香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说完,他没有再给林星澈任何回应的机会,微微扬起下巴,直接转身离开,背影冷硬得像是一块沉沉的铁石。
林星澈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微微眯了眯眼,唇角轻轻抿起。
“广东……”林星澈无声的重复着这句话。
第98章 第九十七章她知道了真相,恐怕会杀了……
夜色深沉,港口码头的风裹挟着咸涩的海腥味和柴油机的尾气,一阵一阵地撞进废弃仓库的破旧铁皮门,吹得门上的生锈铁链发出断断续续的清脆碰撞声。
沈放站在一面老旧而布满蛛网状裂纹的镜子前,静静地审视着自己的倒影。镜中的他眼窝深陷,眼下挂着两道青黑,一个多月来的东躲西藏让他消瘦了一圈。
曾经整洁的下巴上胡渣蔓延,黑乎乎的一片,显得他比平日里更加粗犷,几乎认不出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东华分局刑侦队长,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指尖摩擦着那些扎手的胡茬,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再这样下去,连林星澈都认不出我了。”他自言自语道,声音因为太久没说话而显得嘶哑。
他的目光落在左手边那张皱巴巴的假香港护照上。封皮边缘已经磨损起毛,护照上印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梁志远,一个彻头彻尾的虚构身份。
“梁志远,真土。”他喃喃道,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努力说服自己重新接受这个身份,“从今晚开始,我必须忘记沈放,至少暂时如此。”
沈放抬手,取过一副金属边框的老式眼镜戴上,镜片微微泛黄,折射着微弱的光线,让他的眼神更加晦暗难测。他拉开脚边那只掉了一个脚轮的旧皮箱,换上一件做旧的高端西装,那是特意处理过的面料,看起来价格不菲却又透着岁月的痕迹。
内衬一件泛黄的白衬衫,衣领微微松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袖口还有些皱褶,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长途飞行。这一身打扮配合着他的胡子和因为日晒而变得暗沉的肤色,活脱脱就是那种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中年老板,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沈放皱了皱鼻子,不适感让他略微晃了晃脑袋,但眼神却更加坚定,他不能被找到,至少在查清真相之前,他绝不能落入警方的手里。
仓库里没有灯光,只有从破碎的天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将他削瘦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冷峻,也将他脸上的阴影加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
沈放深吸一口气,拎起皮箱,推开仓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夜色像潮水般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海风和远处货轮的低沉鸣笛声。
“来吧,故事才刚刚开始。”他轻声说道,缓步走进码头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目光沉静如深海。
这里是他的战场,也是他的迷宫。
码头上的夜间作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吊车的轰鸣声、叉车的喇叭声、工人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混乱而又有序的交响乐。穿着荧光背心的码头工人、西装革履的货运代理、制服笔挺的海关人